“松樹林？”張谷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蹙，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劉家村後山那片？那林子可不小，沒個幾萬棵松樹打不住。”
他說話的調子，帶着點兒琢磨，像是在掂量梁志遠話裡的水分，又像是在飛快地盤算着什麼。
梁志遠瞧出他表情裡的探究和那一閃即逝的狐疑，幹笑了一下：“張局，您說得對。我也犯愁，那林子裡的松樹何止幾萬棵，簡直是水裡撈月。我問他具體是哪棵，或者有啥記号，他他沒來得及說，就咽氣了。”
他說這話時，留意着張谷的反應。
張谷聽完，臉上的那點審視勁兒漸漸散了，換上一種說不清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胸有成竹。
他想了想，把指間的煙輕輕擱在桌上，然後站起來，在不大的房間裡來回走了兩步。
“這樣就行，”張谷停住腳，轉回身，“至少我們摸到了大緻的範圍。”
他看着梁志遠，表情有些複雜，“隻要東西還在，總能刨出來。”
“你先回去歇着。今晚的事，到這兒就算完了。鄭雄這個人，我來處理。”
他朝衛生間那邊瞥了一眼，帶着些許冷峭，“等找到了趙二楊說的那個東西，我會給你，給王貴軍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梁志遠心裡一動。
張谷這席話，無疑是給他喂了顆定心丸，也在點他，這事兒水深着呢，甚至可能跟王貴軍的案子都脫不了幹系。
“張局，那”梁志遠想問，既然李有偉是背後那隻手，那邱強
張谷似乎洞察了他的想法，擺了擺手：“邱強那邊，你暫時不用操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東西。其他的事，一步一步來。”
他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不早了，你先回去。路上小心。回頭我聯系你。”
梁志遠嗯了一聲，心裡也清楚，張谷不想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