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飛的胖臉抽搐，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耷拉着臉，滿臉不服氣地開口：“梁大，這事兒哪兒有那麼簡單啊？牽扯面太大了！要協調住建局、城管、環保，還有那些運輸公司我們去了幾次，根本協調不下去！”
他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這事兒沒法辦”的無奈和敷衍。
梁志遠的臉一下黑了下去。他聲音冰冷：“協調不下去？”
他身子微微前傾，帶着壓迫感：“是協調不下去，還是不協調？”
“是作為不了，還是不作為！”
梁志遠猛地提高了音量，每一個字都砸向李曉飛：“李曉飛！你告訴我，你作為巡邏中隊的中隊長，你！有！去！協！調！過！嗎？！”
李曉飛被他逼問得臉上挂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滿臉不服氣地回怼：“既然梁大說得這麼輕松，不如您自己去試試？！”
“啪！”
梁志遠猛地一拍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會議室裡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顫了一下。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壓向李曉飛：“什麼都要我這個大隊長親力親為，那麼要你這個巡邏中隊的中隊長幹什麼？！”
他胸膛劇烈起伏，聲音不容置疑：“如果幹不了，就寫辭職申請！”
梁志遠指着李曉飛，一字一頓：“今天是星期一，星期五之前，我要看到這件事情有明确進展！否則，我就向局裡面彙報，你沒有能力做這個中隊長！”
李曉飛聽到這話，氣得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絲毫沒有給梁志遠面子，轉身就往外走。
“老李！你去哪你？！”王海忍不住喊了一聲。
李曉飛頭也不回，聲音透着賭氣：“去整治拉土車啊！不然留在這裡幹什麼？！”
眼看李曉飛就要走到門口，梁志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威壓更重：“你走，走一個試試！今天這個會，你敢走出這個門，走了就不要回大隊了！”
李曉飛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下了。他僵在那裡，進退兩難。
王海見狀，趕緊拉了拉李曉飛的胳膊，壓低聲音勸道：“曉飛，這個時候走，他往你頭上按個不聽指揮的罪名，你可真有理說不清了！”
李曉飛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擡腳，狠狠地踢了一腳旁邊的凳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凳子被踢得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迹，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喘着粗氣，終究還是沒敢邁出那個門檻，黑着臉，一步一步地挪回自己的座位，重重地坐下。
李曉飛坐下，梁志遠臉上毫無波瀾，剛才的沖突似乎從未發生。他轉向王海。
“王隊，”梁志遠聲音緩和，透着幾分意味不明的贊賞，“确實辛苦！全縣那麼多的違停，都指望你！”
王海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沒好事。
梁志遠繼續道：“我對你還是比較肯定的！”
王海勉強擠出一絲笑，正想說兩句客套話，梁志遠的話鋒卻猛地一轉。
“但是我早上進來的時候，交警大隊門口，都快讓人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