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退出去後,辦公室裡隻剩下梁志遠一個人。
他走到窗邊,俯瞰着自己的轄區。
警燈像藍紅色的血脈,開始在縣城的大街小巷裡搏動。
錐桶被迅速擺開,車輛被引導着排成長龍,一場聲勢浩大的交通整治,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梁志遠的手指在冰冷的窗玻璃上輕輕敲擊着,一下,又一下,節拍和他心跳一樣沉悶。
他不知道張明那個犟脾氣,那個一根筋的腦子,能不能轉過這個彎。
警車的副駕上,張明面無表情。
車窗外,輔警正挨個檢查證件,呵斥聲、引擎的怠速聲、收音機裡嘈雜的交通廣播混成一團,攪得他心煩意亂。
他的腦子裡,隻有辦公室裡的那一幕在反複回放。
梁志遠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
那句“你他媽的腦子讓驢踢了?!”
還有最後,他指向那輛白色貨車,手指在唇邊比出的那個手勢。
噓
梁志遠不可能不知道,他和李曉飛是過命的交情。陶豪是撬開李曉飛案子的唯一線索,他卻不讓查,反而讓自己帶隊來查酒駕、查超載?
這些破事,什麼時候不能查?為什麼偏偏是抓了縣長司機這個節骨眼上?
這不合理。
除非,這場交通整治本身,就是一場戲。一場演給黑暗中某些人看的戲!
真正的戲台,不在這裡。
張明的視線穿過車窗,越過閃爍的警燈,投向了縣城外的遠方。
梁志遠他是在用這場全城戒備的交通整治當誘餌,釣别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