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衛國看着邱強，擋在了梁志遠身前。
“是我告訴他的，又怎麼樣？”
沙衛國挺直了腰闆，這個男人在交出自己命運的那一刻，反而找回了曾經失去的骨氣。
“邱強，你以為你能瞞多久？”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能永遠埋在地下嗎？”
“王所長的命，文箐村金礦的黑賬，還有你這些年拿的那些錢！你以為能洗得幹淨？”
邱強笑了，他看着沙衛國，笑得猙獰。
“沙衛國，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你以為你把他拉下水，你就能活命？我告訴你，你這是找死！”
“我死之前，一定先拉你墊背！”
“我等着。”
沙衛國冷冷地回了三個字。
他已經不在乎了。
從他走進梁志遠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自己還能安然無恙地退場。
他求的，不過是一份遲來的心安。
梁志遠扶着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在叫嚣着疼痛，但他站得筆直。
邱強一步步走向門口，那幾個輔警下意識地後退，給他讓開一條路。
整個辦公室，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梁志遠渾身劇痛，他根本動不了。
沙衛國拄着一條傷腿，也無法動。
他帶來的那個年輕司機，已經被眼前超越認知的一幕吓傻了，隻是個負責開車的科員，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走廊裡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然後是下樓的聲音，最後，一切歸于沉寂。
他走了。
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走了。
沙衛國沖到門口，猛地拉開門，走廊裡空空如也。他氣得一拳砸在門框上。
他轉過身，沖着梁志遠，壓抑許久的怒火和恐懼終于爆發了。
“梁志遠，你瘋了，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沖動了？”
梁志遠沒有回應他的咆哮。
他隻是靠着桌子，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