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顆子彈擦着他的肋骨飛了過去，滾燙的彈頭帶起一片皮肉，灼燒的痛感讓他幾乎窒息。
可他的手，已經遞了出去。
那把冰冷的匕首，借着身體前沖的慣性和倒下的重力，劃出了一道決絕而凄厲的弧線。
噗嗤。
利刃切開皮肉的沉悶聲響。
一道刺目的血線，在邱強的脖頸上猛地綻開，溫熱的血液噴濺出來，灑了梁志遠滿臉。
邱強臉上的猙獰和驚愕凝固了。
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脖子上不斷湧出的鮮血，又擡頭看向倒在自己身前的梁志遠。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發出了“嗬嗬”的漏氣聲。
手裡的九二式手槍，脫手滑落。
【铛啷】
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後倒去。
梁志遠重重地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邱強仰面倒下，四肢抽搐了幾下，很快便不再動彈。
房間裡，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嗚咽聲戛然而止。
梁志遠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血從他的腿上、肩上、臉上流下來，和邱強的血混在一起，在地上彙成一灘暗紅色的水窪。
他費力地轉過頭，看向邱強的屍體。
那雙曾經充滿算計和得意的眼睛，此刻正圓睜着，空洞地望着滿是鐵鏽的屋頂。
結束了。
梁志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着黑暗的角落，輕輕擡了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