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夜已深了。葉琛躺在發黴的稻草上,閉目養神。明天,他将開始謀劃越獄的第一步,收買或威脅獄卒。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王朝,他必須比敵人更狠、更狡猾才能活下去。而有了"帝王之眼"的幫助,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遊戲才剛剛開始"葉琛在黑暗中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寅時三刻,天牢最深處傳來鐵鍊拖地的聲響。
葉琛從淺眠中驚醒,隻見兩名獄卒舉着火把站在牢門外,中間是個身着褐色短打的精瘦男子。火光映照下,那人左臉一道刀疤從眉骨延伸到嘴角,顯得猙獰可怖。
"起來!有人要見你。"獄卒踢了踢牢門,鐵鍊嘩啦作響。
葉琛眯起眼睛,借着火光看到刀疤男子腰間挂着一塊魚符,這是宮中禁軍的憑證。他心頭一緊,莫非林遠道等不及三天,現在就要下毒手?
"閣下是?"葉琛沒有起身,手指悄悄攥住一塊尖銳的碎石。
刀疤男子突然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末将禁軍左衛副統領韓沖,奉靖安公主之命,特來營救殿下。"
葉琛瞳孔微縮,通過帝王之眼,他看到韓沖頭頂浮現的文字:【公主以我老母性命相脅,若救不出廢太子,全家都要陪葬】
"靖安公主?"葉琛搜索記憶。這是先帝幼女,當今聖上的異母妹妹,年方二十二卻已守寡三年,在宮中深居簡出,原主與她并無交集,為何突然冒險相救?
韓沖壓低聲音:"三更前必須離開,請殿下速做決斷!"說着從懷中取出一枚白玉佩,上面雕着纏枝牡丹紋,正是皇室女子常用的飾物。
葉琛接過玉佩,觸手溫潤。翻轉過來,背面刻着"永甯"二字,這是靖安公主的閨名。他忽然想起原主記憶中的一個片段:五年前先帝壽宴,二十四歲的靖安公主被突厥使節出言調戲,是當時還是太子的原主出面解圍。
"公主為何冒險救我?"葉琛直視韓沖雙眼。
韓沖額頭滲出細汗:"公主隻說隻說密诏之事關乎社稷存亡。"
葉琛心頭一震。他随口胡謅的密诏,竟然真的存在?
"帶路。"葉琛當機立斷。眼下留在天牢必死無疑,不如賭一把。
韓沖取出一套獄卒衣服讓葉琛換上,又用竈灰抹黑他的臉,三人裝作押送犯人,沿着陰暗的甬道疾行,途經三道鐵門,守衛見到韓沖的魚符都直接放行,葉琛暗暗記下路線,發現這天牢竟有暗道直通皇城護城河。
"從此處下水,沿水道遊到對岸,有人接應。"韓沖指着河岸邊一艘破舊漁船,"記住,公主在清晖園等您。"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葉琛潛入水中,憑着大學時遊泳隊的功底,很快遊到對岸,果然有個戴鬥笠的老船夫等在那裡,沉默地遞來幹布和粗布衣裳。
換上幹淨衣裳後,老船夫駕着馬車帶他在巷陌中穿行,葉琛掀開車簾一角,看到遠處皇城角樓上的燈籠在霧中泛着昏黃的光,更聲傳來,已是四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