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左侍郎胡宗漢假傳聖旨,圖謀不軌。"程煥冷聲道,"拿下!"
混亂中,葉琛看見胡宗漢袖口滑出半截信箋,正是他僞造的"鄒相手谕"。程煥眼疾手快,一把奪過。
"有意思。"程煥展開信箋,突然厲喝,"胡宗漢!鄒相命你今夜子時在城隍廟滅口,你為何提前動手?"
胡宗漢面如死灰:"不下官不知"
"帶下去!"程煥一揮手,轉頭對葉琛眨眨眼,"葉大人受驚了。"
三日後朝會,都察院彈劾鄒相結黨營私的奏章雪片般飛上龍案。最緻命的是,王禦史呈上了胡宗漢弟弟的供詞,那蠢貨真去城隍廟赴約,被埋伏的金鱗衛抓個正着。
"陛下!"鄒相跪地喊冤,"老臣冤枉啊!這分明是有人陷害"
老皇帝咳嗽着扔下一疊文書:"那這些調令上的筆迹,也是旁人模仿的?"
葉琛在朝臣隊列中垂首而立,嘴角微揚。那些調令上的筆迹,是他用現代投影描摹技術複制的。而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頭
散朝時,程煥悄悄塞給他一張字條。葉琛回到馬車才展開,上面隻有五個字:"小心玄武衛。"
他掀開車簾,看見一隊玄武衛正策馬而過,為首之人回頭瞥了他一眼,那陰鸷的眼神,與當年在東宮逼他喝毒酒的太監,一模一樣。
"大人,鄒相府上今早擡進去三筐嶺南荔枝。"崔明月壓低聲音,手指在茶杯裡蘸了蘸,在桌上畫了個簡易地圖,"送荔枝的車是從玄武衛偏門出來的。"
葉琛盯着桌上漸漸消散的水痕,指尖輕叩桌面。嶺南荔枝,三日快馬加鞭才能送入都城,向來是皇帝獨享的貢品。鄒相敢明目張膽收受,必定有所倚仗。
"程煥的字條呢?"
崔明月從袖中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桑皮紙。葉琛對着陽光細看,紙面隐約顯出三行小字:"鄒得密旨查廢太子餘黨,玄武衛已調永州兵籍,小心西域商人。"
葉琛心頭一緊。永州是他母親當年獲封的湯沐邑,西域商人他忽然想起前天那個非要見他談"薔薇水"生意的胡商。
"明月,我書案下有個暗格。"葉琛快速卷起桑皮紙,"裡面有個匣子,立刻拿去燒了。"
崔明月剛轉身,院門突然被拍得震天響。葉琛一把掀開地磚,将幾本文書塞進暗洞,順手摸出個瓷瓶攥在手裡。
"葉大人!"門外站着個面生的綠袍小官,身後跟着四個玄武衛,"奉旨查勘各府邸防火事宜。"
葉琛眯眼打量來人腰牌,工部虞衡清吏司,這差事向來是閑職,什麼時候輪到玄武衛陪同了?
"大人請便。"葉琛側身讓路,暗中将瓷瓶塞給回來的崔明月。瓶裡是他配的顯影藥水,沾在手上兩個時辰内摸過的紙張都會泛藍。
那綠袍官帶着玄武衛直奔書房,裝模作樣檢查燭台時,手指卻在書架上細細摸索。葉琛冷眼看着,忽然發現領頭玄武衛的靴筒裡露出半截畫卷,正是他當年在東宮穿太子朝服的畫像!
"大人,"崔明月突然在院中驚呼,"廚房柴堆蹿出隻野貓!"
趁衆人分神刹那,葉琛迅速調換了書案上的兩冊賬簿。當綠袍官翻開那本做了記号的賬冊時,葉琛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失望。
送走來人,崔明月攤開染藍的右手:"他們摸了您的《政要》和《西域圖志》。"
"果然在查異族關聯。"葉琛冷笑。他母親是北狄王之女,當年鄒相就是以"勾結外族"的罪名構陷他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