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現時,葉琛手持金鳳钗走出靜心庵。崔明月望着他浴血的背影,突然想起初見時他說過的話:"我要讓這天下魑魅魍魉,都懼金鱗衛之名。"
同時新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翌日,葉琛站在金鱗衛衙門密室中,手中金鳳钗在燭光下泛着冷芒。崔明月小心地用銀針刮下钗頭暗槽内的褐色粉末。
"大人,确是鶴頂紅。"崔明月聲音發顫,"與當年太醫院記錄的先皇後所中毒物一緻。"
葉琛摩挲着钗身上那個幾乎不可見的"鄭"字刻痕,這是工匠暗記,确為鄭貴妃之物。證據确鑿,他卻眉頭緊鎖,鄭氏一族在朝中經營二十年,門生故舊遍布三司,單憑此物想定罪,難如登天。
"大人!"劉據匆匆闖入,"鄭國舅帶着三十餘名禦史跪在午門外,反咬大人僞造證據、構陷貴妃!"
果然來了!葉琛冷笑:"鄒遠道的殘黨呢?"
"全躲起來了。"崔明月遞上密報,"但發現鄒明昨夜秘密入宮,去了五皇子處。"
五皇子!葉琛心頭一震。鄭貴妃的兒子年紀尚小,若被鄒明這等奸人利用
"備轎,入宮。"葉琛将金鳳钗藏入特制劍鞘,"既然他們想玩,本官就陪他們玩個大的!"
承天門外已亂作一團。鄭國舅白發散亂,正捶地哭嚎:"皇上明鑒啊!葉琛這是要亡我鄭氏滿門!"周圍禦史們群情激憤,仿佛葉琛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奸臣。
"葉大人到!"
喧鬧聲戛然而止。葉琛緩步而來,所過之處官員紛紛退避,不是敬畏,而是怕沾上"奸黨"之名。
"葉琛!"鄭國舅撲上來就要撕扯,"你害我妹妹"
"國舅爺慎言。"葉琛側身避開,"下官不過查案,何來構陷之說?"他聲音陡然提高,"還是說,鄭家做賊心虛?"
鄭國舅氣得渾身發抖,突然從袖中抽出血書:"諸位同僚看看!這是貴妃娘娘血書鳴冤!葉琛昨夜帶人強闖靜心庵,對貴妃動用私刑!"他猛地扯開鄭貴妃衣領,露出肩頭傷口,"這就是鐵證!"
群臣嘩然。葉琛眯起眼睛,傷口位置與金鳳钗刺入處分毫不差,但鄭貴妃竟敢反咬一口!
"葉愛卿。"皇帝不知何時已站在高階上,面色陰沉,"你有何話說?"
葉琛不慌不忙行禮:"回陛下,臣确有要事禀報。"他環視四周,"不過此事關乎先皇後死因,請容臣密奏。"
"不可!"鄭國舅厲喝,"他定是想"
"準奏。"皇帝打斷道,"退朝。葉愛卿随朕來。"
鄭國舅還要再争,突然有小太監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其臉色驟變,惡狠狠瞪了葉琛一眼,竟匆匆離去。
葉琛心知有異,但箭在弦上,隻得随皇帝入内。
大殿内熏香袅袅,皇帝摩挲着案頭玉佩,聽葉琛禀報完畢,久久不語。
"陛下?"葉琛試探道,"金鳳钗就在"
"朕知道。"皇帝突然擡頭,眼中精光乍現,"但光靠這個,扳不倒鄭氏。"
葉琛心頭一跳,皇帝竟早知真相?
"鄭家掌控漕運二十年,門生遍布六部。"皇帝冷笑,"今早收到的八百裡加急,江淮漕糧全被扣下了,說是防金鱗衛查抄。"
好一招以糧逼宮!葉琛暗驚。大晟律例,漕糧延誤滿七日,戶部尚書就要掉腦袋。鄭家這是要逼皇帝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