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有一事。"葉琛取出油紙包,"這是在祁王袖袋發現的。"
油紙裡裹着片金葉子,背面刻着"漕運"二字。皇帝瞳孔驟縮:"這是"
"揚州漕幫的兌金憑證。"葉琛輕聲道,"臣懷疑祁王在漕運上也有布局。"
三日後揚州碼頭,葉琛扮作商賈,盯着正在裝貨的漕船。突然,某個苦力腕間的金鍊反光引起他注意,鍊墜竟是縮小版的金魚袋!
"跟上那隊糧船。"葉琛壓低鬥笠,"重點查夾帶的幹貨。"
漕船底艙,撬開标着"瓷器"的木箱,裡面全是賬冊。葉琛随手翻開一頁,記錄着各州縣糧倉虛實。最觸目驚心的是末頁批注:
"臘月漕糧入庫時,可燒十三倉。"
"大人!"蘇沐從隔壁艙室跑來,"發現二十桶火油!"
葉琛正要說話,船身突然劇烈搖晃。艙門被人從外面鎖死,濃煙從縫隙湧入,有人放火燒船!
"跳水!"葉琛扯過賬冊塞入防水油囊。剛躍入運河,身後漕船已化作火球。
深夜錦繡莊,"查到了。"葉琛将複原的賬冊殘頁鋪開,"祁王通過漕幫掌控了江南六成的常平倉。今年旱災,他卻令各地虛報存糧"
蘇沐倒吸涼氣:"這是要制造饑荒?"
"不止。"葉琛指向某行小字,"臘月廿三,以黴糧換赈糧,他要在年關前調包官倉!"
突然,窗棂發出輕響。葉琛閃身避開的瞬間,弩箭釘入案幾,箭上纏着布條:
"明日子時,金魚翻浪處。"
臘月廿三,揚州漕運衙門。
葉琛看着被抓的漕幫首領,将金魚袋擲于案上:"祁王已被抓,你還要替他背禍?"
"大人錯了。"首領獰笑,"金魚從來不是一條。"突然口吐黑血而亡。
葉琛掀開他衣領,鎖骨處赫然紋着條缺眼的金魚,與洛水死士一模一樣。
"回京。"葉琛攥緊漕運密賬,"這魚,我們慢慢釣。"
潮濕的牢房裡,祁王南宮昭的蟒袍依舊一絲不苟。他倚着斑駁的牆壁,指尖有節奏地敲擊着青磚。
"王爺好雅興。"葉琛提着燈籠走進來,光影在他臉上切割出鋒利的線條,"這時候還能作《廣陵散》的拍子。"
祁王眼皮都沒擡:"葉大人是來送斷頭飯的?"
"下官是來給王爺看樣東西。"葉琛從袖中取出一枚魚符,上面刻着"景和二年冬"。
祁王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
"眼熟嗎?"葉琛将輕輕的将這枚魚符按在案上,"這是在揚州漕幫總舵的密室裡找到的,正好是廢太子遇刺前三個月,王爺視察漕運的時間。"
牢房外突然傳來打更聲。祁王借着這個間隙重新挂上笑容:"本王當年督辦漕運,留下信物有何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