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将雲州城牆染成血痂色,護城河早已幹涸見底。
許莳安踩着龜裂的河床前行,靴底黏着幾片風幹的槐葉——那本是用作藥材的枝葉,如今隻餘葉脈殘骸。
“三天了”他蹲身撥開土堆,顯微靈瞳映出埋骨坑裡層疊的幼童屍體,“單西市就餓死百餘人。”
溫可夏的冰靴踏過焦土,尾尖挑起半塊啃噬過的鼠骨:“人族總說妖族殘暴,我倒要問問——”她突然甩尾擊碎城牆根下的土包,幾十個裹着草席的饑民驚恐蜷縮,“你們易子而食時,可還分得清誰是妖?”
腐臭味驟然濃烈。
許莳安瞥見草席縫隙裡伸出的半截小手,腕上還系着褪色的端午彩繩。他閉目捏訣,七十二枚金針懸空震顫:“地狼組何在?速來收斂屍骨!”
“省省力氣吧。”溫可夏凍住試圖搶屍的老妪,“你救得了死人,攔不住活鬼——看那邊!”
東市牌坊下,三個瘦成骷髅的漢子正架鍋燒水。鐵鍋裡翻滾的不是米糧,而是拆散的榆木家具。
許莳安的金針剛觸及鍋沿,木屑突然爆出綠煙——腐木中竟寄生着妖化黃曲黴!
“當心!”溫可夏本能并指成訣,七十二道靈氣絲精準刺入許莳安經絡,助他避過毒霧。
手法之快且流暢,竟和天機閣的《璇玑點穴手》有幾分類似。
許莳安的金針懸在半空:“溫姑娘這手法”
“閉嘴,救人!”溫可夏耳尖泛紅,尾尖卷來冰塊堵住他未盡之語。
子夜,驚雷炸響時,天邊突然亮起七點幽藍星光,天機閣的璇玑舟緩緩而至。
溫可夏卻仰頭冷笑:“遲了三日的救援,天機閣好大的威風。”
白玉飛舟未落地,艙門已沖出灰袍執事。
“屬下未知,竟是少閣主!”老者一見她額間冰魄珠,立刻單膝跪地:“屬下奉閣主急令,特來赈災”
許莳安的金針啪嗒落地:“你是天機閣失蹤三年的溫若璃?”
“溫可夏。”她額間冰魄珠亮出嫡傳星紋,“再叫那個名字,當心我凍了你的舌頭。”
“赈災糧呢?”溫可夏九尾如利劍劈開舟身玄鐵箱,紫光迸射間露出滿箱異種。
玄玉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