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死死掐住自己咽喉,指縫間溢出三百年前的血痂:“快殺了我”
“祖師!”許莳安的金針尚未出手,屍身胸腔已裂開血洞。
一團靛青色霧狀蠱蟲從其心室噴湧而出。這些蠱蟲頭部生着九幽殿蛇紋,尾部卻粘着濟世堂獨有的安神草藥渣——分明是用許青囊親手調制的救命藥喂養出的邪種!
“你以為濟世堂為何能三百年不倒?”疫鬼的聲音混着許青囊的溫潤與九幽殿主的陰冷,“每一任掌門的善念,都是最好的蠱糧!”
“看看他的仁心養出了什麼!”疫鬼撕開胸腔,露出跳動的蠱巢。巢内數千枚蟲卵表面,皆刻着濟世堂治愈的病患姓名。“他每救一人,九幽殿便殺十人煉傀。這份罪業,可都算在濟世堂頭上!”
黑霧凝成末日幻象:曾被許青囊救治的狼妖王雙目赤紅,率領魔化的妖族屠城;仙界藥童雲芷操控藥人軍隊,将救命丹藥換成噬魂蠱
“住口!”許莳安的金針裹着神農血脈之力刺入蠱巢,“濟世堂的善,還輪不到你這邪祟來評判!”
疫鬼擡手間,濟世堂地窖化作巨型藥廬幻境。
天啟七年冬:九幽殿主将噬魂蠱種入他眉心,逼他目睹學徒被活剝心脈:“要麼用幻心髓煉人藥,要麼看着這些孩子變成腐屍!”
天啟八年春:許青囊假意合作,暗中在《神農訣》中篡改解毒篇。九幽殿主發現後,将他善念剝離煉成疫鬼,惡念則侵占肉身成為右護法。
天啟八年秋:被操控的“許青囊“親手将月無瑕的幻心髓植入死胎,煉成第一具魅族傀兵(即月漓前世)。
“你以為他在反抗?”疫鬼掐住許莳安的咽喉,“他連自盡都做不到——我便是用他的善念為牢,困了他三百年!”
疫鬼發起攻擊,每個攻擊皆源自濟世堂的醫術:
曾治愈狼妖的離火針化作“蝕骨火雨”,每一針都釘着學徒的殘魂哀嚎。救治瘟疫的《萬族醫典》翻動間,文字化作毒蠱鑽入七竅。最緻命的是許青囊獨創的“回春手”,此刻正将溫可夏的霜魄劍氣反灌其經脈。
“小心!它在用祖師的醫道反噬我們!”月漓割開手腕,月漓的幻心髓血在空中凝成赤金符紋,那是魅族禁術「燃魂契」。
血符烙在疫鬼額心的刹那,許青囊的屍身突然劇烈抽搐,左瞳金光暴漲——被疫鬼鎮壓三百年的善念殘魂,正在撕裂桎梏!
“膻中穴逆運”屍身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左手痙攣着比出針灸手勢:三指并攏點向胸口,尾指反常地外翻——正是《神農訣》最後一頁被撕毀的「逆脈式」!
許莳安猛然想起祖師銅像的姿勢:右手劍指自刺心口,原以為是自毀,實為留下破局之法!
“膻中乃氣海之樞,逆運可碎疫鬼靈核!”許莳安暴喝一聲,隕鐵針裹着金光刺入屍身膻中。
——這一針不是救人,而是逆轉《神農訣》的醫道本源!
隕鐵針吸飽神農血,化作金龍穿透疫鬼胸膛。黑霧中浮現密密麻麻的金色裂紋——正是許青囊三百年前在《神農訣》中埋下的禁制!
“你居然用我的善念殺我!”疫鬼在黑霧中扭曲,逐漸顯露出九幽殿主植入的邪種本體——一枚刻着“忠”字的青銅藥鈴。
溫可夏的霜魄劍貫穿藥鈴刹那,許青囊的殘魂終于解脫。他最後一絲靈力化作青煙,拂過滿牆病患名錄:“濟世堂交給你們了”
疫鬼消散處,飄落半張染血的《贖罪錄》:
“天啟七年至今,共暗中解救藥人九百,然罪孽難贖。後來者若見此書,當毀濟世堂地窖,絕九幽噬魂之源”
地窖突然震動,冰棺下的密道緩緩打開。許莳安拾起許青囊的殘破醫袍,内襟繡着行小字:
“小心仙盟藥尊,噬魂蠱源于《仙醫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