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臉上那猙獰盤踞的黑氣,看着她氣若遊絲的痛苦模樣,五天來積壓的所有擔憂、恐懼、奔波勞頓、在侯府遭遇的算計與委屈
瞬間化作了洶湧的心疼,狠狠攫住了他的心髒,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林太平緩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開沈紅绫身上的金針,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冰涼的手背,指尖卻在半空中微微顫抖。
最終,他隻是輕輕握住了她露在薄被外、同樣布滿黑氣且瘦得隻剩骨頭的手腕。
“阿绫”
林太平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着無法掩飾的哽咽:“我回來了”
他心中有千言萬語,這一刻卻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
沈紅绫的眼睫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那雙黯淡的眸子,努力地聚焦在他寫滿擔憂與疲憊的臉上。
她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隻發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氣音。
然而,那眼神深處,卻緩緩流淌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帶着釋然與信賴的柔光,如同即将熄滅的燭火,在風中努力地亮了一下。
房間的另一端,秦依依已經打開了玉盒。
一株形如小傘、通體碧透、仿佛凝聚着天地間最純粹生機的靈芝靜靜地躺在其中,散發着溫潤如玉的光澤和一股奇異的草木清香。
秦依依沒有絲毫遲疑,用一把鋒利的小銀刀,小心翼翼地切下最核心的一小塊,投入早已沸騰的藥罐之中。
咕嘟咕嘟
藥罐在炭火上劇烈地翻滾着,濃郁得化不開的藥味瞬間壓過了房間内所有的氣息,帶着一股苦澀中透着生機的力量,彌漫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着那翻滾的藥汁。
時間,在藥香彌漫的寂靜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