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文廟的飛檐在月光下如巨獸的獠牙。程讓揣着青銅令牌,踩着滿地銀杏葉走進棂星門。沈龍提着一盞氣死風燈跟在身後,燈影在石碑間晃動,映出“文武官員至此下馬”的石刻。
“你确定令牌上說的是這裡?”沈龍搓了搓手,秋夜的涼氣讓他直打哆嗦,“我查過縣志,文廟下面隻有明清的地基,沒聽說有地宮。”
程讓沒說話,目光落在大成殿前的泮池上。水面平靜如鏡,卻映出詭異的景象——池底的石龜背上,竟然趴着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狐狸眼中閃爍着幽藍光芒。
“那是白澤?”沈龍失聲驚呼,“《山海經》裡說白澤能言人話,曉天下鬼神事。”
白澤似乎聽見了動靜,擡眼望向程讓,口中忽然吐出半塊玉佩。玉佩在空中旋轉,與程讓懷中的半塊嚴絲合縫,組成一個完整的北鬥七星圖案。
“子時三刻,北鬥歸位。”白澤的聲音如同玉石相擊,“地宮入口在杏壇下。”
程讓恍然大悟。杏壇是孔子講學的地方,按風水布局,正是文廟的龍脈彙聚處。他快步走到杏壇中央,跺了跺腳下的青石闆——句,卻用的是秦朝小篆,顯然年代久遠。
“不對勁。”沈龍突然停步,用燈照向牆壁,“你看這些刻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抓出來的。”
程讓湊近細看,石牆上果然布滿細密的抓痕,深淺不一,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暗紅色的痕迹。他指尖觸到痕迹,忽然感覺一股陰冷的炁場——這不是人抓的,而是某種陰物留下的爪印。
“小心有詐。”程讓拉住沈龍,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按北鬥方位抛出。銅錢落地時忽然起火,照亮了前方的石門。石門上刻着“棂星門”三字,卻用的是漢代隸書,門環上蹲着兩隻石獅,眼睛竟是活的,正滴溜溜地轉動。
“這是奇門遁甲的八門金鎖陣。”程讓皺眉,“石門對應休門,但被人動了手腳,現在是死門。”
沈龍咽了口唾沫:“死門是不是有去無回?”
程讓沒回答,而是從背包裡取出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石門右側的石獅。他伸手按住石獅的眼睛,隻聽“咔嚓”一聲,石獅口中吐出一枚銅鑰匙。
“這是龍首鑰匙?”沈龍接過鑰匙,隻見鑰匙柄上刻着龍首,龍角彎曲如北鬥。程讓忽然想起白澤的話,将兩半玉佩合在一起,對準鑰匙孔——玉佩突然發出強光,鑰匙自動飛入鎖孔,石門緩緩打開。
門内是個圓形石室,中央擺放着一個青銅鼎。鼎身刻着雲雷紋,四條鼎足上分别刻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程讓走近時,鼎内忽然升起一縷青煙,在空中凝成一個模糊的人影。
“終于有人來了”人影聲音嘶啞,“我守了兩千年,就等北鬥歸位。”
程讓瞳孔一縮:“你是秦朝方士?”
人影點點頭:“吾乃徐福座下弟子,奉師命在此鎮守地宮。當年始皇帝求長生藥,吾等方士以九州龍脈煉藥,卻遭奸臣破壞,藥未成而龍脈斷裂。”
沈龍插嘴:“那這個鼎就是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