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着松濤掠過山脊,程讓突然拽住沈龍躲進岩縫。百米外的山谷裡,七座用高鐵鋼軌焊接的星軌基站正在旋轉,天線陣列投射的激光在雲層繪出殘缺的北鬥圖案。基站基座刻着半毀的“玄”字,裂縫中滲出的銀色液體正順着光纜流向西安城區。“徐岩後人把龍脈節點改造成了量子中繼站,”程讓摸着岩壁上新鮮的蛇形刻痕,“去年碑林的青銅燈魂就是通過這些光纜充電。”
突然,整片山林的蟲鳴戛然而止。程讓看見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三團,其中兩團竟沿着光纜爬行,指尖滲出的血珠在光纖中化作流動的符文。沈龍的骨笛突然自鳴,笛孔噴出的不是聲波,而是由0和1組成的量子霧——霧中浮現出老王年輕時的影像,他正站在秦嶺某處崖洞前,後頸盤着條銜着玉扣的白蛇。“老夥計把八星之力的密鑰藏在子午谷的星軌基站,”影像中的老王聲音嘶啞,“但徐岩第二十九代孫用5g信号給陰界之心做了個數字軀殼。”
話音未落,七座基站同時爆發出強光。程讓感到掌心的櫻花玉片發燙,玉片表面的二維碼正在轉化為古代星圖,而二維碼的黑點恰好對應着西安地鐵的換乘站。沈龍的定位儀突然顯示異常:秦嶺深處的光纜網絡裡,有個數據漩渦正在吞噬所有帶有“鎮”字标記的信号。“他們在用量子糾纏傳送陰界之心的碎片,”程讓拽着沈龍沖向最近的基站,“每個基站都是個微型蟲洞,出口在”
他的話被一陣金屬扭曲聲打斷。隻見無數纏着光纜的機械狐從基站通風口湧出,狐火不是磷光,而是由量子比特組成的藍色光團。程讓揮劍劈開狐群,卻見劍風觸碰到光團的瞬間,岩壁上的唐代摩崖石刻竟滲出數據洪流——刻着“道法自然”的石碑裂開,鑽出條由光纜編織的巨蟒,蛇瞳是兩塊正在同步的量子硬盤。
沈龍突然舉起骨笛對準基站天線:“還記得大雁塔地宮的防火牆嗎?龍脈之力能把數據流變成星圖!”他吹奏的笛聲化作實體光帶,在七座基站間織成北鬥結界。程讓趁機将櫻花玉片嵌入基站核心,玉片突然爆發出強光,映出徐福殘魂的全息影像——他正站在歸墟古船的甲闆上,手中玉扣吸收的不是量子泡沫,而是秦嶺光纜裡流動的八星之力。“徐岩後人錯了,”徐福的聲音在量子霧中回蕩,“八星之力本就是天地間的量子糾纏,他們想用量子雲囚禁它,反而會讓它散入萬物。”
此時,所有機械狐突然擡頭,狐火組成的光團分裂成無數光點,順着光纜射向西安城區。程讓看見自己掌心的“鎮”字玉印正在吸收這些光點,玉印表面浮現出全新的星圖——圖中标記的下一個節點,竟是大唐不夜城的網紅“量子許願樹”。沈龍的定位儀顯示,那棵用led燈和光纖制成的假樹,樹根處埋着徐岩後裔的最後一個量子中繼站。
當兩人沖出子午峪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秦嶺山脈的輪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現,無數光點順着光纜飛向城市,宛如一條連接天地的光河。程讓低頭看着手機裡新收到的郵件,發件人地址是“xufuq”,附件是段加密視頻:徐福站在量子對撞機前,環形隧道上的櫻花圖騰正在與八星之力共振,而他背後的屏幕顯示着全球量子計算中心的分布圖。視頻最後一幀,是大唐不夜城的許願樹突然亮起,樹冠組成的不是櫻花,而是完整的一副北鬥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