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妤蹙起眉,正要開口解釋,忽然眼尖地看見他的針頭已經開始回血,她快步走到病床邊,按響了護士鈴。
護士來得很快,簡妤看着她将他手上的針頭拔掉,拿上空了的吊瓶離開。
看見司硯北手背上因為拔針滲出的點點血迹,她從包裡拿出紙,遞給了他。
“擦擦吧。”
司硯北冰冷的目光落在沈沐風身上片刻,又轉而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的神色平靜,眼底沒有顯而易見的擔憂,反而像是在被迫完成一個任務。
是因為沈沐風?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和他走?
他看着她遞到面前的紙巾,毫不客氣地一把拍掉。
“和你的沈二公子走吧,可别讓他等久了,這裡自會有人處理。”
沈沐風見狀快步走上前來,以一個守護者的姿勢護在簡妤身前。
“小魚,你沒事吧?”
而他的這個動作,在司硯北的眼中像極了挑釁。
他看着被他護在身後的女人,看着她絲毫不排斥他的靠近,看見她在短暫驚愕之後再看向他時露出的平靜和冷漠。
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一般,他強忍住不适,鷹一般的眸子緊盯着她。
“怎麼,看到我沒事了很失望?沒能繼續配合你演‘救命恩人’和‘守護者的’的戲碼讓你很失落?現在戲也演完了,唯一的觀衆也到了,你可以退場了。”
饒是沈沐風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來龍去脈,但他此刻的話語還是輕而易舉地激怒了他。
“司硯北你在說什麼,小魚她從來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司硯北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似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直到簡妤從他的身後走上前來。
司硯北以為,他說出這樣的話,她會生氣,會委屈,甚至和他鬧。
可她統統沒有。
她隻是一臉平靜地望着他,那雙看向他時永遠炙熱的狐狸眼在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溫度,就連之前那努力克制着不舍和動搖也統統消失。
她平靜得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甚至,帶着一絲憐憫。
很快,她收回視線,轉身看向她身後的男人。
“我們走吧。”
沈沐風立刻答應了下來,便跟着她往病房外走去,司硯北下意識張唇,卻久久地都沒有出聲。
等到了病房門口,他看着她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手無意識攥緊了床單,他的眼底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讓他完全陌生的期待與忐忑。
但她的腳步隻停頓了短短幾秒,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他看着空無一人的病房門口,隻覺得心髒忽然猛地一縮,這樣劇烈的痛感讓他久久都緩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