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妤看得出,眼前的老人在極力地撮合她和司硯北,可她已然決定要往前走了。
她唇角勾出一抹淺笑,臉上帶着幾分心死之後的決然。
“兩家聯姻,是兩家都受益的事。”
若是她沒有死過一次,也許她真的會因為他的這番話心生動容。
可她已經嫁過司硯北一次了,所以知道那是怎樣的噩夢。
那時的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正在一天一天地枯萎下去,就像院子裡的薔薇花那樣。
而司老看着她這像是徹底心死了的模樣,也是徹底豁出去了。
他真的不想看着他們再這樣下去了。
他拉着簡妤的手往裡面走,一直走到了卧室裡。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簡妤霎時間愣在原地。
隻見卧室的牆上,不知何時挂上了她和司硯北的婚紗照,床頭櫃上也擺放着他們的合照,甚至于窗簾、床單、地毯的顔色,都是她曾和他說過的她喜歡的顔色和款式。
司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小魚,我知道硯北這孩子性子冷,傷了你很多次,但你信我一次,他心裡真的是有你的。你和他說的那些話,你别看他當時沒反應,但他都記在了心裡,你看這别墅裡的東西,都是他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他是真的想要和你結婚。
你知道的,他父親是個渾蛋,從來就沒盡過作為父親的義務,他母親數次生氣崩潰,卻執意不肯離婚,打算和他父親耗到死,對于年幼的硯北更是有着超強的控制欲,不許他有自己的愛好,不許他交朋友,更不許女孩子接近他。所以硯北不懂得該如何去表達愛,但他有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你的在意。小魚,你能不能,就當是看在司爺爺的面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簡家的老爺子,海城無人不知,那是曾經海城的商業神話。
他白手起家,一手創辦了司氏,打造了自己的商業帝國,譜寫了屬于他自己的傳奇。
他這一輩子,隻彎過兩次腰。
他臉色繃緊,“剛剛小魚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司硯北遲疑着轉過頭,看向他。
司老此刻又氣又無奈,“你聽聽,小魚都委屈成什麼樣了,過去這三年,你到底都對她做了什麼啊?”
司硯北注視着他的眸子,努力地回想着過往和簡妤的種種,腦袋裡卻是一片混沌。
他以為,她永遠不會離開。
直到今天,他聽見她和爺爺說的那些話,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對他失望了。
而司老看着他還是這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的模樣,也終于來了氣。
“我今天可是把我的老臉都豁出去了,你自己作的,自己去想辦法吧!”
說完,他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司硯北一人。
他想起他當初親自挑選這個房間裡的種種,他也曾想過,如果她看到了,肯定會很高興。
畢竟她總是埋怨他記不住她的喜好。
可他從未真正忘記過。
而她今天,看到他親自布置的婚房,臉上卻沒有半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