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妤沒有回頭,隻是雙手無意識地攥緊了大衣的下擺。
她知道,若是他沒有沖上來,那司夫人那個巴掌就會落在她的臉上。
而他後背上的那道深深的傷口,此時也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那她這張臉,就會徹底毀掉。
是她低估了司夫人的瘋和狠。
簡妤的雙手無聲地握緊,片刻後,輕笑一聲。
前世做了三年的婆媳,她竟然還沒有完全領會到她的狠絕。
而此時,醫生已經幫司硯北清理好了傷口,因為是被戒指劃傷,而且傷口比較深,為了以防萬一,還需要打破傷風針。
男人始終不發一言,直到餘光看見了簡妤蒼白的小臉和握緊的雙拳。
他喊了她一聲。
“簡妤。”
女孩沒有回應,更沒有回頭。
似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又或許是,已經徹底地怨上了他。
司硯北想起今天的種種,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
母親在人那麼多的地方都這樣的肆無忌憚,那過去的三年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簡妤到底瞞了他多少事?
她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了多少委屈?
他忽然有些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脊挺得筆直,似是不願讓他看見她的一絲脆弱。
這一刻,他的那雙黑眸中似是多了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
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她,可最後,卻隻說出了那一句“對不起。”
簡妤緩緩轉過身,那雙每每看向他時總是笑得彎彎的狐狸眼,此刻卻噙滿了冷意。
她的聲音不重,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在他的耳邊炸開一般。
“司硯北,過去三年,是我一直糾纏你不肯放,不管受了多少委屈,我都認了。但是從今以後,如果你的母親再敢傷害我或者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聽見她的話,司硯北的心口忽然閃過一抹刺痛。
這一刻,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唯有她冷酷決絕的話語在他的耳邊一遍遍響起。
她是那樣的平靜,将過去受過的種種委屈和屈辱全都咽下,也像是在和過去的自己做着訣别。
他心口的那抹刺痛似乎更為劇烈,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她的目光已經從他的身上掠過,轉身打起了電話。
“南助理,麻煩你來一趟醫院,對了,記得帶一套司硯北的衣服。”
挂斷電話後,簡妤背對着他站在門口,司硯北看着她的背影,分明是那樣的消瘦,卻能讓人一眼看出其中的倔強。
他的母親說出那樣惡劣的話,還試圖對她做那麼過分的事,可她不哭也不鬧,甚至安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