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北卻仿佛已經看穿了她。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就像是從遠方飄來的那般。
“簡妤,你承認吧,你的心,根本不像你的嘴那麼硬,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
從前的他也被她騙了,以為她真的厭惡他厭惡到了生理性排斥的地步。
原來是她的演技太好了。
簡妤此時驚得眼睛微微睜大,飛快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逃離這裡,逃離他。
隻是她的動作太快,太過迫不及防,司硯北根本來不及反應,下巴就被她的腦袋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忍不住“嘶”了一聲,然後伸手捂住了下巴。
簡妤的腦袋此刻也痛得不行,她雙手抱着頭,既可憐又滑稽。
司硯北到底還是不忍心,他伸手把她拉過來,輕輕幫她揉起了腦袋。
簡妤想要推開他,“我不用你”
“不用我,那你想用誰?”
男人聲音低沉,卻沒帶任何的情緒,像是隻是随口一問。
簡妤支吾了半天,最後終于憋出來一句,“反正就是不用你”
司硯北隻當沒聽見,也沒放開她,直到她臉上的表情好轉了些許,他才停下動作,隻是還沒忘了把她被他揉亂的頭發收拾整齊。
他剛收回手,簡妤就快速往後退了一步,眼底帶着顯而易見的警惕。
司硯北清楚,他過去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讓她一次次地難過,要彌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他還是有些慶幸,他看得出,現在的她對他完全不像她說的那般,全然放下。
這份轉變,似乎是從她從易欣欣的抽屜裡找出那瓶避孕藥開始的。
他不知道其中緣由,但他很清楚,易欣欣敢這麼三番兩次地傷害她,就是因為他在外人面前沒有給予她足夠的重視。
之前的很多時候,他甚至是習慣性忽視她的,因為他似乎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笃定了她永遠不會離開他。
這份笃定和自負,曾經深深地傷害了她,如今,他想要改變,徹徹底底地改變。
他沒再站在她的辦公桌前,而是重新回到了沙發上坐下,簡妤以為他終于要走了,經過剛剛這麼一頓折騰,她又感到有些頭暈。
她拿起咖啡喝了兩口,意外發現是甜的,她睜眼一看,五分糖。
再一看,他居然還沒走。
她頓時有些頭疼。
這人今天是纏上她了嗎?
她深吸口氣,“司總,你今天這麼閑嗎?”
男人淡淡道,“爺爺剛剛給我發消息,說是簡爺爺邀請我們去家裡吃晚飯,他已經先過去了。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回去。”
簡妤嘴角抽搐了兩下,眼尾微垂。
“我可以拒絕嗎?”
司硯北沒說話,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