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隻是想幫她尋找合作夥伴,她隻需要給她一個聯系方式她自己去聯系即可。
或者,今天這頓午飯,他隻叫莊楊來就可以。
可他偏偏連着裴祁州一起叫來了。
他們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司硯北的步子微頓,半晌後,他回過頭。
“我做了個夢。
在那個夢裡,我們順利舉辦了婚禮,住進了我一早準備好的婚房。婚後我越來越忙,經常出差,記不住一切重要的日子,而你,獨自面對着兩邊長輩的壓力,我母親罵你自私,說你是不下蛋的母雞,你也被逼着吃了很多生子的偏方。那個夢裡面,你的樣子十分清晰,我看見你總是流眼淚,總是一個人枯坐在沙發上,從天黑等到天亮,看到你強撐着笑容給我打電話,卻被我以工作忙的理由很快挂斷。我還看見,你連人帶車墜入江中,最後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簡妤艱難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種窒息的感覺仿佛再一次朝她襲來,隻讓她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她飛快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夢到關于他們的前世
那樣悲痛慘烈的記憶,被他簡單幾句話概括,她卻隻覺得身體冷得刺骨。
司硯北看見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就要快步走過去,簡妤卻飛快出聲。
“别過來!”
她用手撐着桌子站起來,轉身朝着落地窗走去,卻不想他也跟了過來。
她正要開口驅趕,隻是下一秒,她的腰肢就被他從後面輕輕地環住。
“簡妤,我是真的有些怕了。”
這一刻,她的周遭都被他的氣息包裹着,心底有道聲音忽然要突破喉嚨飛出來,但她幾次努力,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最後,她也隻是問了一句,“你怕什麼?”
他可是堂堂司家繼承人,司氏的總裁,海城誰提到他不是誇贊和豔羨。
他能有什麼好怕的。
見她沒有立馬掙開他,男人身子又往前傾了些,感受着她近在眼前,氣息也清晰可聞,那個夢境帶給他的恐慌才稍稍淡了些。
“我怕那個夢裡的事情真的發生過,我怕你受過的委屈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我怕,我像在夢裡那般,看到你冰冷的屍體”
那個夢太過真實,以至于他醒來的時候,後背都濕透了。
他一遍遍摸着她給他的手串,甚至放到鼻尖一遍遍地聞,才終于讓自己平靜了些,可他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他還是一直做那個夢。
就像是,老天想要告訴他些什麼。
唯有見到她,見到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才能讓他感到安心。
簡妤有些不願相信的擡起頭,她從來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因果報應,可是此刻,她好像有些信了。
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也用了這樣的方式将上一世的記憶注入司硯北的腦海。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繩,又把他們拴在了一起。
她伸手要把他的手掙開,他卻不肯放,執拗得和平時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簡妤氣惱轉頭,卻對上了他那雙通紅的眸子。
意識到他此時已經松開了她,她下意識想要逃跑,他卻一把将她拉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