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華怔住:“你說什麼,伯母是自殺的?”
宋凝霜轉過身道:“你覺得我娘是怎麼死的?”
冷月華道:“宋姐姐,我爹雖然和宋伯父義結金蘭,但對你們的家事知道也不是很多,我隻是聽說伯母是換了重病,不治而亡。”
宋凝霜冷哼道:“好一個不治而亡,看來宋禦天早就封鎖了消息,隐瞞了我娘的死因。”
冷月華稍作沉忖,臉色凝重道:“宋姐姐,我知道伯母的死對你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打擊,不過常在心裡憋着也并非一個明智選擇。”
“你如果願意敞開心扉,我,對了,還有陸大人,都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聞言。
宋凝霜清冷的神色蔓延起不盡傷感,她輕歎口氣,緩緩開口道:“有酒嗎?”
酒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高興的人會喝酒慶祝,悲傷的人會喝酒麻痹自己的大腦,辛勤耕耘的人會喝酒緩解疲勞,官場之人需要喝酒來虛與委蛇。
作為一種必要不充分條件,有故事的地方不一定有酒,但有酒的地方,一定會有故事。
咕咚!
咕咚!
苦酒入喉,宋凝霜蒼白的臉頰浮起一絲霞紅,她深吸兩口氣,似是在平複着自己的心情,開口道:“三十二年前,還沒有神劍山莊,宋禦天也不過是個江湖中岌岌無名的散修,不過我對他是扁平足的事情也全然不知。”
“這一切的事情,都在宋禦天認識了我娘趙青秀以後,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冷月華靜靜聽着,好奇道:“難不成伯母是位隐世的江湖高人,傳授了宋禦天劍法麼。”
宋凝霜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的印象中,我娘壓根不會武功,但宋禦天也不知因何緣由,開始瘋狂的追求我母親,他雖然是個無名之輩,但容貌英俊,也很會讨姑娘歡心。”
“沒過多久,我娘便墜入愛河,嫁給了宋禦天,兩年後,宋禦天便劍法大成,成為聲名顯赫的神劍山莊莊主。”
冷月華嘀咕道:“可能宋伯父人逢喜事,忽然頓悟了也說不定,話本子裡不經常說,有道士進山參禅,悟着悟着就羽化登仙了麼。”
宋凝霜淡淡道:“也許吧。”
冷月華繼續問:“而且聽宋姐姐所言,是宋伯父追求的伯母,成名之後的日子不應該更加恩愛嗎?”
“恩愛?這隻是我們母女噩夢的開始!”
宋凝霜咬着櫻唇,“後來我母親生下我,起初還沒察覺到什麼異樣,伴随着着他的劍法越來越高,在江湖中的地位越來越響亮之時,便開始冷落我母親,随後便和昆侖派的甯淑暗通款曲,緻使她未婚先孕。”
“無論對于神劍山莊還是昆侖派來說,這都是一樁不堪入耳的醜聞,盡管我母親曾極力阻止,宋禦天還是強行将甯淑娶進門。”
“有道是新婚燕爾,宋禦天對甯淑極為寵愛,莊内的下人也都開始見風使舵,苛待我們母女倆,你們見過寒風凜冽的冬季,沒有炭火,沒有床被,一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婦女,不得不用自己的身子,去煨暖七八歲的孩童嗎?”
聽着宋凝霜的話,冷月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确實很難體會,因為她從小就是冷棄的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摔着,捂在心口怕融化,被照顧的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