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斌的人撤得很幹淨，尾巴都掃掉了。警方那邊，按您的意思，暫時壓下了碼頭的事，隻當普通治安案件處理，襲擊者身份還在查。”
“唐言給的那個錄音筆，我讓技術部連夜複原了，裡面的内容确實是趙明宴的聲音沒錯，很清晰。”
喬聞生接過證物袋，冰冷的金屬外殼隔着塑料觸碰到指尖，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唐言。
這個女人為了報複，為了活命，終于還是把刀遞到了他手裡。
“看着點她，醒了立馬通知我。”喬聞生把證物袋遞給秦東策，他沒再看病房一眼，轉身擡步離開。
就見走廊盡頭，喬蜜安靜地等在那裡。一看到他出來，她便快步迎了上來。目光落在他沾染了灰塵和一點暗褐色的西裝袖口上。她發現那是人血。
“哥，你沒事吧？”聽到喬蜜的聲音有些緊，喬聞生安撫性對她搖了搖頭。
“回去換身衣服把，奠基儀式快開始了。”喬蜜看着他眼底沒散盡的血絲和眉宇間的疲憊，聲音裡帶着不容拒絕的堅持。
臨江度假村的奠基現場。
彩旗飄搖，紅毯鋪地，隻見正中央那塊巨大的背景闆上寫着“臨江度假村奠基盛典”幾個金燦燦的大字。臨時搭建的主席台前，擺放着一張鋪着紅布的長桌，桌子上面還放着一個系着紅綢的鐵鍬。
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人，有架着長槍短炮的媒體人，有商界的名流，有合作夥伴，還有政府代表，他們齊聚一堂，談笑風生，氣氛好不熱鬧。
喬聞生換了一身嶄新的深藍色西裝，站在後台的入口，此時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腰背挺直，眼神明亮。仿佛昨夜碼頭的槍聲和血腥，隻是一場遙遠的噩夢。
“喬總，時間差不多了。”司儀過來提醒。
喬聞生對她點點頭，随後就邁步走上紅毯，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聚光燈就瞬間打在了他的身上，台下響起一片掌聲。他走到主席台中央，站定。
目光掃過台下，在嘉賓席的最前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趙明宴也來了。
就見趙明宴穿着一身騷包的銀灰色西裝，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他的臉上挂着刻意擠出來的笑容，正側頭和旁邊一個官員模樣的人說着什麼，看到喬聞生上台，趙明宴的目光才轉了回來。
喬聞生一擡眼，正撞上那家夥盯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兒，跟淬了毒似的，滿滿的怨恨、嫉妒，還藏着點壓不住的慌張。喬聞生心裡非常清楚，但臉上一點沒露，轉頭就把視線挪開了。
“各位老闆，各位朋友，感謝今天賞臉，來參加咱們臨江度假村開工的奠基儀式！”
喬聞生對着話筒開腔了，聲音穩穩當當的傳遍全場。他說話幹脆利落，
台底下人噼裡啪啦鼓了一陣掌。很快奠基的時間到了。
穿着旗袍的禮儀小姐端着綁了紅綢帶的鐵鍬上來了。喬聞生、幾個重要的政府領導，還有幾個關鍵的合作老闆代表，挨個接過鐵鍬。
蓋着奠基石的紅布掀開了，露出底下已經堆好土的坑。音樂立馬響了起來，台上這些人意思性地鏟了點土，往奠基石上一撒。閃光燈閃成一片，眼看着這儀式就要順利結束了。
趙明宴突然站了起來，他臉上挂着特别誇張的笑，也不知道從誰手裡順過來個話筒，張嘴就道。
“喬總！恭喜發财啊！”
他這聲音猛地從話筒裡炸出來，把現場那原本的氛圍全攪和了。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全釘在了他的身上。
趙明宴不緊不慢地踱到台前邊，仰着脖子看着台上的喬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