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喬總！”聽到秦東策斬釘截鐵的聲音後他挂了電話，此刻喬聞生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态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車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帕頌那棟冰冷豪華别墅裡令人窒息的光線和喬蜜最後那道混合着恨意與失望的目光。引擎發出一聲低吼後車子便猛地竄了出去，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叫，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倉惶的軌迹。
喬聞生靠在冰冷的真皮椅背上，後腦勺重重磕着靠枕。臉頰上那片被喬蜜扇過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痛，每一次心跳都牽扯着那一片麻木的皮肉帶來更尖銳的抽搐。但這痛還遠不及心口那被撕裂掏空的感覺。他下意識擡手，指尖剛碰到左胸襯衫那片濕冷的深色。
“呃，咳…咳咳！”劇烈的嗆咳毫無預兆地沖上喉嚨，帶着濃重的鐵鏽味。他猛地側過身，用手死死捂住嘴，身體因為劇烈的痙攣而蜷縮。溫熱的液體從指縫間湧出，滴落在昂貴的西褲上，洇開更深的暗紅。
“喬總！您怎麼樣？我們去醫院！立刻去醫院！”副駕的保镖阿龍吓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了調。
“不用。回安全屋。叫東策來。”
喬聞生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喘着粗氣，艱難地擡起頭，額頭上全是冷汗，臉色在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光影下白得像鬼。他用手背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動作帶着一種自虐般的狠戾。
阿龍不敢再勸，立刻拿出手機撥通秦東策的電話，聲音又快又急。電話那頭秦東策的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驚惶。
“秦哥！喬總咳血了，情況很不好。我們在回安全屋的路上，你快過來！帶上醫生！”
“什麼？！咳血？！我馬上到！讓喬總撐住！”
喬聞生沒有理會他們此時正閉着眼靠在椅背上，他的胸膛正劇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腑生疼，不知是預知反噬的内傷，還是心口那道名為“喬蜜”的傷口在流血。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喬蜜最後看他的眼神。
那種濃烈的恨意和失望，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紮在他最柔軟的地方。還有帕頌那張虛僞帶着勝利者姿态的臉。
為什麼不信他？
為什麼信那個才認識幾天的帕頌？
那些照片，還有那個該死的電話到底是誰的手筆？趙明宴？唐言？還是那個帕頌？
紛亂的念頭此刻正啃噬着他的神經。一股冰冷的疲憊感夾雜着更深的暴戾席卷了他。臉頰在痛，心口在痛，身體像散了架。
這盤棋，下得真他媽的憋屈！
車子駛入一條相對僻靜的道路，路燈昏暗的光線在他蒼白的臉上明明滅滅。他仿佛又看到喬蜜撲進帕頌懷裡離開酒吧的畫面，看到帕頌拿着毛巾靠近她時那虛僞的溫柔，還有最後那記耳光。
“你信他不信我？”
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裡低低響起，帶着無盡的心酸和冰冷的絕望。沒人回答他。隻有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狽。
安全屋的空氣裡飄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醫生剛走，給喬聞生注射了鎮靜止痛的針劑，又留下幾瓶點滴和一堆藥片。喬聞生半靠在床頭，左手紮着針，冰涼的藥液一滴滴流入血管，稍微緩解了身體内部的灼痛，但心口那片空洞的寒意，卻越來越重。
秦東策站在床邊，臉色凝重地彙報着最新的進展：“喬總，t國地下幾個大的蛇頭我們都通過中間人遞了話，重金懸賞趙明宴和唐言的消息，暫時還沒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