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聲撕裂了查安島南岸清晨微鹹的空氣。一艘線條流暢,馬力強勁的黑色快艇突然沖出來,劈開了蔚藍的海面朝着南方未知的翡翠灣疾馳而去。鹹腥的海風猛烈地灌進船艙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喬聞生裹着一件黑色的防風外套,臉色依舊慘白得吓人。此時他嘴唇幹裂毫無血色,緊抿着唇,但背脊挺得筆直,正死死抓着船舷的扶手。
每一次快艇撞擊浪峰的劇烈颠簸,都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和五髒六腑。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喉嚨裡那股熟悉的腥甜味又湧了上來,他死死咬住牙關才沒咳出來。
秦東策緊挨着他坐着,一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防止他被颠下去。臉上也全是擔憂和緊張。
“喬總,您撐住就快到了!桑坤那邊已經鬧起來了,帕頌的船肯定還沒離開主島港口!”
目光死死鎖定着前方海天一色的地平線,喬聞生沒說話隻是微微點了下頭。快艇的颠簸和身體的劇痛像潮水一樣沖擊着他,但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在燃燒。
蜜蜜。必須趕在帕頌把她徹底關進那個金絲籠之前,把她帶出來!
帕頌·差那瓦!
喬聞生心裡咀嚼着這個名字,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那個虛僞的貴族,不僅趁火打劫,還用謊言把絕望崩潰的喬蜜誘騙去那個與世隔絕的島上。他想幹什麼?隔絕她與外界的所有聯系,讓她徹底依賴他?還是更龌龊的念頭?喬聞生不敢深想,一想那股毀滅的沖動就壓不住。
快艇高速航行了近兩個小時,海水的顔色由蔚藍逐漸變成深邃的祖母綠。遠遠地,一座被茂密熱帶植被覆蓋着,宛如一顆巨大翡翠鑲嵌在碧海中的島嶼輪廓就出現在了喬聞生的視野範圍内。
那應該就是帕頌的私人領地翡翠灣了。
“減速,靠近外圍礁盤,别被島上雷達發現了。”船老大吼道。
随後快艇引擎聲減弱,靈活地滑入一片珊瑚礁盤形成的天然屏障後面。秦東策立刻拿出高倍望遠鏡仔細地觀察着島上唯一的小型私人碼頭和停機坪方向。
“怎麼樣?”喬聞生強忍着眩暈啞聲問。
秦東策調整着焦距臉色凝重:“碼頭沒看到帕頌的遊艇,停機坪那裡有一架小型水上飛機,應該是正在做起飛準備。有人登機了!是喬小姐!帕頌扶着她!”
什麼?!還是來晚了一步。帕頌要帶她飛走?飛去哪裡?另一個更隐秘的囚籠?
喬聞生心髒猛地一沉。
“媽的!”他低咒一聲,一把搶過秦東策手裡的望遠鏡。
視野裡清晰得刺眼。
碧海白沙的停機坪上,那架白色流線型的水上飛機的艙門開着。喬蜜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長裙身影單薄,被帕頌半扶半攬着。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但整個姿态都透着一股麻木和順從的頹喪。帕頌穿着淺色亞麻休閑裝姿态優雅,正微微側頭對她說着什麼,臉上是那種慣常的“溫柔”表情。他的一隻手正“體貼”地扶着喬蜜的胳膊,準備引她登機。
就是那隻手,那隻在别墅裡拿着毛巾想碰觸她的該死的手!
喬聞生隻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他仿佛看到帕頌正親手把他的蜜蜜推進一個更深更無法逃脫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