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上一片靜默。隻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唐言痛苦的呻吟着,喬蜜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劇烈的喘息着。
喬聞生掙紮着從沙地上坐起來,顧不上自己滿身的狼狽和劇痛,目光急切地搜尋着喬蜜的身影。
就見喬蜜呆呆地坐在沙坑裡,渾身沾滿了沙子。她頭發淩亂,小臉上毫無血色,眼神空洞還沒從剛才那接二連三的死亡威脅中回過神來。她的目光掃過幾步外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阿龍,又看了看被秦東策用槍指着的正在痛苦呻吟的唐言,最後落在了掙紮着坐起來的喬聞生身上。
此刻喬聞生也正看向她。他臉色慘白,嘴角還挂着沒擦幹淨的血迹,整個人十分狼狽。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卻充滿了失而複得的慶幸和後怕。
喬蜜的目光緩緩地移到了喬聞生此刻還在滲血的手掌上。她知道那是剛才為了推開她被沙子磨破的。随後又移到了他胸前那片刺目的深色污漬上。她想起了在帕頌别墅露台上,他逆着光踹開門,渾身濕透臉色慘白的樣子,那時候的他卻無比堅定地說“我來接我的家人回家”;
所有的畫面,所有的聲音,此刻都在沖擊着她的大腦!
那記響亮的耳光,那些惡毒的栽贓照片,她歇斯底裡的質問和不信任。還有他當時絕望地質問。“你信他,不信我?”
巨大的愧疚和心疼瞬間就淹沒了喬蜜。她一直強撐這的堅強和怨恨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哥!!!”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劃破了沙灘的天空。
喬蜜忽地從沙坑裡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向喬聞生的懷裡,之後又用盡全身得力氣緊緊抱住了他,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瞬間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她哭得渾身發抖,聲音也非常的痛苦。
“對不起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信你!我不該打你!我不該跟他們走的。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聲久違的“哥哥”瞬間沖垮了喬聞生心中所有的冰冷和委屈。他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擡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遲疑了一下,最終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喬蜜顫抖的背上。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更緊地抱住了懷裡這個失而複得哭得像個孩子的女孩兒。下巴抵着她濕漉漉的發頂,感受着她真實的體溫和哭泣。那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的神經也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的松懈了下來。
與此同時疲憊感和劇痛也瞬間加他淹沒。但他抱着她的手此刻卻異常的堅定。
安全屋的空氣裡飄着濃重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氣。窗外t國特有的帶着鹹濕氣息的海風輕輕吹拂着棕榈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如今的安逸暫時隔絕了外界的腥風血雨。
喬聞生靠在床頭,臉色依舊的蒼白,但比起之前在沙灘上那副瀕死的模樣,已經好了很多。
醫生重新給他處理了胸口的傷尤其是因為劇烈動作所導緻的傷口撕裂和淤血,之後又給他打了消炎和鎮痛的針劑。他閉着眼眉頭始終微蹙似乎在忍受着身體内部某處的疼痛。
喬蜜端着一盆溫水和幹淨的毛巾,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她眼睛紅腫顯然哭了很久,但眼神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怨恨和麻木,隻剩下濃濃的心疼。她把水盆放在床頭櫃上,拿起毛巾擰幹,動作輕柔地擦拭着喬聞生臉上殘留的沙粒和幹涸的血迹。
溫熱的毛巾觸碰到自己的皮膚時,喬聞生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随後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疲憊但此時卻很清醒,此時正靜靜地看着眼前為他忙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