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廠老闆呢？”沈煉頭也不回地問。
“在在那邊。”黑豹連忙指向遠處一間亮着燈的小平房，“老家夥叫孫鐵根，脾氣比茅坑裡的石頭還硬，油鹽不進，死活不肯賣。”
沈煉邁開步子，徑直走向那間小平房。
一個頭發花白、身體卻依舊硬朗的老頭，正坐在門口，就着昏黃的燈光，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煙。
看到沈煉走來，他隻是擡了擡眼皮，又繼續吞雲吐霧，懶得多說一句。
“不賣。”
不等黑豹開口，孫鐵根吐出一口濃重的煙圈，聲音沙啞而固執。
沈煉在他面前站定，沒有廢話。
他直接從懷裡掏出一隻沉甸甸的旅行包，“啪”地一聲，扔在孫鐵根的腳下。
拉鍊被拉開。
一沓沓嶄新的、被捆紮得整整齊齊的紅色鈔票，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着令人目眩的紅光。
孫鐵根抽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五百萬，現金。”沈煉的聲音冷得像碼頭上的鐵欄杆，“買你這三艘廢鐵。”
孫鐵根的眼皮跳了跳，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悶聲道：“說了不賣，就是不賣。這是我爹留給我的，給多少錢都不賣。”
沈煉蹲下身，與孫鐵根平視。
“你兒子孫強，在賭場，欠了五百萬。”
孫鐵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握着煙杆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你你怎麼知道？！”
“這不重要。”
沈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目光裡沒有任何同情。
“重要的是，這五百萬，現在是你兒子唯一的救命錢。”
“你是要守着你那點所謂的念想，等着給你兒子收屍。”
“還是拿着錢，去把他那條爛命贖回來？”
“你自己選。”
冰冷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精準地捅進了老頭子最脆弱的心窩。
孫鐵根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