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
他立刻打開手機，登錄二手交易網站，用兜裡僅剩的幾百塊錢，在同城闆塊飛速下單了一套最便宜的二手直播設備——一個看起來就很有年代感的b攝像頭和一個簡易的支架麥克風。
他選擇了加急跑腿配送，半小時後，東西就送到了樓下。
在等待的時間裡，他也沒閑着。他翻箱倒櫃，找出了自己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白襯衫。這是他當初為了面試特意買的，後來再也沒穿過。
襯衫因為壓在箱底，已經滿是褶皺。他找出那個老舊的電熨鬥，仔仔細細地将每一個角落都熨燙得平平整整。
換上白襯衫，解開領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随意地挽起袖口，露出結實的小臂。
再次看向鏡子時，林夜自己都有些恍惚。
鏡中的男人，面容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但氣質卻已天差地别。他隻是随意地站在那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和故事感。
設備到了。
林夜飛速地将攝像頭和麥克風連接到他那台破舊的二手筆記本電腦上。
調試，安裝驅動，注冊鲨魚直播平台的賬号。
一切準備就緒。
他坐在桌前，背景就是那面斑駁的牆壁。昏暗的光線從頭頂唯一的燈泡灑下，在他臉上投射出明暗交錯的光影，更添了幾分深沉。
林夜深吸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态，将自己徹底代入到“落魄總裁”的角色中。
他想起了曾經在商業雜志上看到的那些大佬，想起了系統灌輸給他的那種感覺——那種即便一無所有，也堅信自己能東山再起的絕對自信。
然後，他移動鼠标，點下了“開啟直播”的按鈕。
在設置直播間标題時，他略一思索，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了六個字。
【破産總裁，在線還債】
沒有花裡胡哨的噱頭，沒有引人遐想的擦邊球。
就這麼六個字，簡單，直接，卻又充滿了戲劇性的張力。
下一秒，在鲨魚直播平台數以萬計、如同繁星般的直播間中，一個毫不起眼的新直播間，悄然出現在了流量最底層的角落裡。
直播間裡，空無一人。
畫面中，隻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靜靜地坐在昏暗的房間裡，眼神深邃地望着鏡頭，仿佛在等待着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