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火比平時提前了二十多分鐘出門,送小寶去幼兒園。
臨出門前,他特意找出一頂棒球帽,帽檐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路上,他走得很急,下意識地躲避着可能與鄰居眼神交彙的瞬間。
小寶似乎也感覺到氣氛不同,緊緊抓着他的衣角,安靜了不少。
到達倉庫時,時間還早。
同屋負責文書的肖紅英,那位熱心腸又有點八卦的中年大姐,一擡眼就看到他臉頰和鼻梁上尚未完全消散的青紫傷痕。
她立刻就放下手裡的筆,驚訝地湊過來問:“喲!小餘啊,你這臉上怎麼回事?跟人打架啦?”
“我看你這傷可不輕啊,要不要跟領導請個假,在家歇幾天養養?”
她語氣裡是真切的關心。
回小區也是躲着,不如待在倉庫這安靜的一角。
餘火搖搖頭,盡量扯出一個輕松點的笑容:“沒事肖姐,真不用。就是咳,路上遇見個喝醉酒發瘋的,争執了幾句,沒躲開。晦氣呗!”
“哎喲喂!怎麼碰着這種倒黴事!”肖紅英沒多想,餘火說什麼他就信了。
她挺喜歡餘火。
這小夥子平時待人接物溫和有禮,在倉庫人緣不錯,不像是愛惹事的主。
“那你報警了沒有?可不能白吃虧!”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算了算了。”餘火擺擺手,隻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他那樣子估計也找不到人。我這皮外傷,看着吓人,過幾天就消了。”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開始整理單據,一副不想再深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