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楊警官”武婷婷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幾乎是被楊琪半攙扶着帶出了看守所,坐進了警車後座。
去醫院的路那麼遠,又仿佛那麼近。
車窗外的街景模糊地掠過,她的目光空洞,腦子裡隻剩下那片血紅的顔色,以及韓緒最後那令人膽寒的笑容。
醫院急診走廊,永遠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和揮之不去的焦慮。
武婷婷像個木偶一樣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看着醫生護士匆忙的身影在眼前穿梭,耳朵裡嗡嗡作響,完全無法思考。
她一遍遍問自己:僅僅是因為她堅決地提出離婚,韓緒就真的能瘋到要以死相逼嗎?
這份沉重得足以毀掉兩個人的執念,讓她感到窒息般的絕望和巨大的壓力。
這根本不是解脫,是更深的,血淋淋的糾纏。
時間仿佛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才被推開。
一名戴着口罩的護士走出來,一邊飛快地摘下手套一邊掃視等候區。
武婷婷像被電到一樣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沖過去,聲音嘶啞急切:“護士他他怎麼樣?”
“你是韓緒家屬?”護士看了她一眼,語速很快,“病人頭部遭受嚴重撞擊,導緻颞骨粉碎性骨折。”
“面積控制住了,出血量非常大。不過送醫還算及時,血總算止住了!目前脫離生命危險。”
“但人還沒醒,需要住進icu繼續觀察監護,防止顱内繼發性出血和感染。”
知道他沒有死,武婷婷僵硬的肩膀終于垮塌下來,無聲地籲出一口一直提着的氣。
看守所的工作人員也終于松了口氣,安排人留下值班輪守。
“武女士,”楊琪拍拍她的肩膀,聲音溫和但堅定,“人已經救活了,你也算盡了力。你現在最要緊的,是照顧好自己和兩個孩子!”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先跟我回去。這裡有醫院和看守所的人守着,有情況他們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再轉告你!走吧,我送你回家,你必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