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确實是迫在眉睫的大事。餘火心裡其實一直有些糾結。
沒了工作,經濟壓力驟增,家鄉年邁父母隐約的期盼,都讓他動過帶小寶回山東老家的念頭。
此刻聽到武婷婷主動攬下這事,看着她沉靜而帶着不容置疑的可靠的眼眸,那句回絕的話在舌尖轉了幾轉,最終卻鬼使神差地變成了:
“行,那麻煩你了。”
他潛意識裡,似乎還貪戀着與她、與這座留下太多回憶的城市之間那點未斷的牽連。
也或許,是舍不得讓孩子驟然離開熟悉的環境和朋友。
“好,那我明天就拿小寶的戶口本去小區對口的公辦小學登記。”武婷婷點點頭,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
餘火突然又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玲兒呢?之前好像聽你說過,打算送她去那家口碑不錯的私立雙語?”
武婷婷卻輕輕搖頭,眉宇間帶着一絲現實的考量和果斷:“不去了。那學校學費太貴,負擔起來确實有點吃力。”
“而且,我仔細打聽過了,咱們小區對口的公辦小學,這幾年口碑其實提升挺快,師資和硬件都不錯,升學率也挺好。”
“我打算也讓玲兒上這個學校,離家近,接送方便,兩個孩子還能有個伴。”
這個決定,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
餘火心中蓦地掠過一絲莫名的欣喜。
這意味着,至少在未來的幾年裡,他們依舊可以走在同一條接送孩子的路上,看同樣的晨昏街景,分享關于孩子的點滴。
這份共同的日常,成了灰暗現實裡一點微弱卻實實在在,溫暖的光。
“對了,”武婷婷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帶着點替他抱不平的意味,“你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真的就這麼把你辭了?連點補償都沒有?這也太不地道了!”
餘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無奈又認命的苦笑:“嗯。合同本來也快到期了,正好借着這個由頭直接按合同終止處理了。”
他語氣平淡,但眼底的失落藏不住。
“這幾天我看看網上的招聘信息,投投簡曆,看能不能盡快找到下家。”
眼下生計才是最現實的問題,容不得他過多沉浸在情緒裡。
武婷婷沉默了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蘋果光滑冰涼的表面。
“其實”她輕聲開口,像在自言自語,“等玲兒上了小學,時間能寬裕不少,我也想出去找份工作。不能總這樣”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但那份想要重新掌控生活,找回自我價值的渴望,清晰可見。
“是嗎?”餘火有些意外,随即想起,“我記得你以前是做傳媒策劃的?這行當收入應該不錯,就是挺忙的。”
武婷婷苦笑着搖搖頭,帶着些無力感:“七年了整整七年圍着孩子和竈台轉。這個行業,日新月異,玩法、平台、工具全都天翻地覆。”
“我這點七年前的老底兒,怕是早就跟不上趟了,跟新人比,毫無競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