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笑着搖了搖頭,又退了出來,想要挑起那一擔水。
未曾想,楊清流搶先一步,将其擔在了肩上:“您歇一歇,讓晚輩來。”
“哎呀,你是來做客的,這怎麼使得。”
老妪微微一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事實上,她年輕時也見識過些世面。
自然看得出,楊清流身上的從容淡然,不是裝出來的,素養很高,并非一些窮鄉僻壤來的苦孩子。
“平日裡也經常做這些事。”
“我就是個野道士,衣食住行等自然要親力親為。”
楊清流很自如,依照着記憶将扁擔放在水缸旁。
這裡的布局一如往昔,沒有什麼變化。
畢竟,這裡并不富裕,東西本就不多,沒有什麼值得特别置辦的物件。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真的不多了。”老妪笑着道。
她沒有去喚陳海,而是自顧自的從旁邊的茶樹上取下了些葉子,燒了點水,為楊清流沏了杯茶。
“家中沒有什麼好東西,就這茶葉值些錢,年輕時,有很多人想買走它,都被我老伴拒絕了。”
“味道很好,與您的氣質很搭,脫俗淡雅,本就該栽種于此。”
楊清流也沒有着急,抿了一口,輕聲道。
他看向茶樹,眼底泛着些許感慨。
他自然認得這株樹,為往昔道通天親手栽種下的,品階不低,勝于一些靈藥。
老妪到了這般年紀,依舊耳目聰慧,與它有着脫不開的幹系。
日影斜沉,秋雲舒卷,初秋的傍晚來的較早,還透着微光的天邊頓時染上了一抹紅霞。
時間過得很快。
一老一少坐在院子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沒有什麼代溝,說的都是些家長裡短,甚至忘記了午食。
沒有人提起陳海,仿佛二人才是故友,相識了很多年。
望着天邊孤雲,楊清流的心神難得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