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淼将下巴擱在他肩上,“哥哥,我沒有母親。”
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聽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過世了,父親絕望之際,把家裡所有關于她的照片全燒了。總之,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萬斯年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對不起。”
蘇淼淼沉默了片刻,突然覺得讓他知道這些也沒什麼:
“之所以我沒有那麼完完全全的恨父親,可能就在這裡。從某種意義上,他肩負起了養育我的全部責任,雖然教育的方式我完全不認同。”
萬斯年沒有打斷她,隻是靜靜地聽着。
“雖說他的世界觀、教育觀迂腐至極,為人也偏執強勢,可他也有優點。”
“我母親去世後,他沒有再找,因此我也沒有所謂的繼母來虐待我。”
說到這裡,她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裡帶着幾分自嘲,
“這算是他的優點吧!”
萬斯年感覺到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靠在他的頸間,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皮膚。
這個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小混蛋,此刻卻像隻無家可歸的小貓,讓他心頭一軟。
原來她沒有媽媽。
這個認知讓萬斯年心裡瞬間湧起萬千憐惜,像是被細密的針紮過,泛起一陣酸澀的疼。
他不動聲色地将她往上托了托,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遠處的海鷗鳴叫着飛向落日,翅膀劃過橘紅色的天空,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
他背着她,兩人的身影在沙灘上漸行漸遠,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