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好像就過去,賀玥不當回事,甯如頌也再沒有提起,倆人還是面上的表面夫妻。
車隊行駛了幾天,離通州越來越近了,梅然也着急了起來,賀玥總避着他,一瞧見他就躲在她那個夫君後面,連臉都不願意露。
“梅公子,有事找我夫君吧。”她總是半低垂着頭,手裡捏着她夫君的衣角,是怯懦的,可是也是美麗的。
聲音細細柔柔,有一把好嗓子。
馬車内,梅然用舌頭頂了頂下颚,眼裡流露出不耐煩,将扇子扔墜在馬車的地墊上,“拿喬作勢!”
黃衣丫鬟眼珠子一轉溜,将扇子撿起放在案幾上,聲音帶着點不懷好意,“公子,他們不是要去通州投靠親戚嗎?”
“嗯。”梅然邪肆狂放的半躺着,擡眸觑着她,示意她接着說。
黃衣丫鬟的手放在梅然的肩膀上輕輕地捏着,力道讓人舒适,“通州還不是通州刺史的一言堂,您這回不就是去給刺史大人送生辰綱的嗎。”
這些年梅家一介商戶能在這些地界有如此的派頭,都是仗着通州刺史,那可是從三品的大官。
此次行商不過是個借口,主要目的就是贈送生辰綱,不然哪要梅家公子親自出馬。
“您隻要在刺史大人面前順嘴提上一句,随便找個由頭将她夫君投入牢獄,到時候那膽小的婦人還不上趕着來求饒。”
黃衣丫鬟雖然不喜賀玥,但是更加憎厭甯如頌。
那個男子有着一張白玉般的仙人相貌,也同時具有着不下凡塵的漠然,見到她的時候,那雙眼睛總是沒有半點溫度。
凡人就該有凡人的樣,踏上凡土,然後染上泥垢,将那不入世的姿态給碾碎!
“咦!”梅然聞言饒有興緻的伸手捏着黃衣丫鬟的下巴,“最毒婦人心,那男子怎麼招你了?”
“他長成那副容貌,按理來說最惹女子芳心才是。”
黃衣丫鬟撇了下嘴,雙手往上擡了擡順勢環着梅然的脖子,“奴婢這顆心全然落在了公子你這裡,關注旁人相貌作甚!”
接着梅然也不再來騷擾賀玥了,總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可黃衣丫鬟看着賀玥和甯如頌的眼裡總是閃爍着幸災樂禍和惡意。
賀玥瞧着不大對頭,晚間營帳裡她笃定的說道,“絕對憋着壞。”
“無礙。”甯如頌慢條斯理的說道,“明日就到了通州,他們想做什麼都無濟于事。”
他動作慵散的解開外袍,一舉一動都跟個畫景似的,華美且矜貴。
上天給了甯如頌一張近乎完美的皮囊,一個世間最崇貴的身份,卻獨獨忘了勻他一副好心腸。
賀玥也沒避着,她将被子展開,一大半蓋在了自己身上,夜裡有些涼,而甯如頌傷好的已經差不多了。
“您這話說的。”賀玥解開了綁着頭發的布條,哂笑了聲,“好似您能在通州一手遮天了。”
許是見甯如頌落魄的時段久了,賀玥漸漸的對他也沒了些畏懼。
“賀老闆安心即可,他們翻不出浪來。”甯如頌隻回了這一句話,語氣平淡。
這幾天舟車勞頓,賀玥已經很乏累了,她翻轉了身子背對着他,“睡吧,何公子。”
賀玥戒備心強了起來,挨着邊睡的,兩人的距離估摸還能再躺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