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倒了,潘承徽那樣高傲的世家女做出如此行徑并不奇怪。
世家女大多一輩子都在為世家的繁榮做貢獻,她們的命線系在世家的沉浮之上,潘承徽入東宮時,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她能謀算個好位份為家族付出。
這樣的女子太多,甯如頌并不在意,權力糾葛傾軋之下,俱是一條條血淋淋的屍體。
小關子并不意外太子殿下說出的話,隻是将那封絕筆信呈放在書案上,恭謹的說道,“潘氏罪女還留下一封絕筆信給殿下。”
甯如頌掀開眸子,裡面漠冷寒凜,修長白淨的手指挑開信封,将信紙拿出來。
太子殿下啟:
罪女入東宮長達五年,說來可笑,罪女從未被殿下幸過,倒像一個被家族奉上的一件陳設,被殿下安置在荷閣。
今朝潘家覆滅,罪女原本想苟且偷生,可是皇後娘娘賜下的教習嬷嬷見罪女沒有倚靠,期壓太甚,罪女承受不了這般侮辱,便打算同罪女父兄一同去了。
罪女想過找太子妃求情,可是太子妃正在病中,宮人不讓罪女觐見,罪女被教習嬷嬷拖回荷閣掌了嘴,罪女是潘家嫡女,她們隻不過是卑賤的宮婢,卻能如此待罪女。
這皇宮、這東宮當真是一等一作踐人的地方!
可罪女從未想過找殿下求情,罪女猜測潘家覆滅定有殿下的插手,想必也給何家、給您自己收攏了大量的權柄益處,您呀,從名義上是罪女的夫主,可是卻半點憐憫都不肯施舍!
您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天生薄涼人!罪女曾經愛慕過您,如今憎惡着、厭恨着您!
您将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太子妃賀氏,您暗地裡布下衆多人手,不許任何腌臜事污了太子妃的眼,她被您如珠如寶的捧在心口,罪女乃至東宮後院所有嫔妃都被您視為路邊污雜!
您這般人哪配擁有常人的溫情柔意!哪配!
“按律來。”甯如頌無甚表情,嗓音不緊不慢。
他擡手,信紙被放在燈盞上燃燒了起來,滿紙怨恨化作灰飛。
明明暗暗的光印在太子的臉上,更凸顯出十足薄涼詭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