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跪着的李小書,瞥了尼姑一眼,“先皇去了已有一段時間,怎麼還要插香誦經。”
她被囚在小佛堂已久,早已和外頭失去了聯系,白回顯也從不過問她,隻是每月派人給西廂房的夏素靈送藥材。
李小書瞧着心平氣和了很多,她未出家自然穿的還是平常衣裳,因着國喪的緣故,一身素白。
尼姑手裡轉着佛珠,“元穆皇後病逝了。”
元穆是賀玥是封号。
“吧嗒!”李小書手中的佛珠串崩裂開來,她一時呆愣住,視線停留在散落一地的佛珠上。
“元穆皇後是賀玥嗎?”她喃喃問道。
“你不可以直呼元穆皇後的名諱。”尼姑警告開口,但這句話也說明了元穆皇後就是賀玥。
“病逝。”李小書不可置信的說道,她彎腰撈地上佛珠,一顆一顆的撿起來。
好荒謬,賀玥的身子那樣好,在李家村時她都未見賀玥病過幾次,怎麼會病逝,那個纏綿病榻多年的夏素靈不還活的好好的嗎?賀玥曾經身為太子妃,如今又貴為皇後,哪會少了貢養,怎麼會去得如此潦草突然。
默然跪坐的盯着懷裡的佛珠許久,李小書雙手合十,也随着尼姑念起了《地藏經》。
她曾經極其嫉妒賀玥,可以從未想過讓賀玥去死,人死如燈灰,賀玥一路走好。
沐水殿的甯如頌因為長時間未飲食安寝,昏倒過兩回,還是小關子哭喊道,“陛下,還有皇後娘娘的喪事未辦,您不能如此啊!總得讓娘娘入土為安呀!”
入土為安,人死總得入土,他強撐着這俱疲累不堪、千瘡百孔的身子,安排着賀玥的後事,他親眼看着她被放入棺材裡,棺蓋在一聲聲敲打釘子聲中死死閉合。
“當啷!當啷!當啷!”
那敲打聲真刺耳,他繃緊牙關,捂住雙耳,頭痛欲裂,清隽的容貌如同在地獄縫隙中逃竄而出的惡鬼一般猙獰。
“陛下,您别看了!”小關子哭着懇求道。
甯如頌半跪在地上眼眸猩紅的看完了整場,後續又脫力昏迷。
南王匆匆趕到,目睹這一幕,哀愁的歎氣,“一對情瘋子般的母子。”
全都是不要命的瘋子,能把自己折磨成如此模樣。
次日清晨,睿和别苑外,一個已經封死的棺材被身着喪服的太監們擡起往皇宮方向行去,這位受封于宮外的皇後,最終竟然是以這種形式回宮,當真是紅顔薄命,令人唏噓惋惜。
甯如頌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後頭看着,他短短幾日内消瘦許多,面上是叫人更加驚懼斂聲的陰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