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子附和他,“可不是嘛。”
今夜下了一場大雪,草原上遍地銀霜,擡眼望去一片空曠寂寥。
帳篷裡鋪了厚厚的毯子,裡面挂着一盞昏暗的油燈,帳門攏得很緊,溫度很快攀升。
賀玥兀自解開裘袍,坐在床鋪上,露出單薄的中衣,腹部已經微微凸起。
母性讓她整個人泛着潤和柔情的光澤,霞姿月韻,似水中芙蕖。
“有三個多月了。”甯如頌出聲,垂着眼睫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感受着弧度。
他擡頭,話裡含着懊悔,“苦了你和孩子,我該來的更早些才好。”
“還好。”賀玥搖搖頭,嗓音緩緩,“平日裡有達裡兒幫忙,孩子也不鬧騰。”
“達裡兒和她的丈夫孩子還好嗎?”賀玥問他,言語中并未談及風部落的其他人,大概早已知曉他們的結局。
甯如頌從容不迫的回她,“我給來他們一筆足夠後生無憂的銀錢,她的丈夫算是個聰慧的,以後日子應當能過好。”
隻要不犯渾,不偏要鑽牛角尖,甯如頌渾不在意的想着。
“那就行。”賀玥有些困倦的坐靠在甯如頌的懷裡,他的手掌很溫熱,讓她舒坦的犯困,也有可能是蒙汗藥藥效殘留的原因。
她眼角沁出淚珠,眼皮有些沉重,甯如頌的臉在她眼裡疊出重影。
“陛下”賀玥頓了頓,移了話題問他,“你的字是什麼?”
男子通常在加冠以後,會被長輩賜字,賀玥以往隻知道甯如頌的名,不知道他的字,現如今天底下也沒有人會喚他的字。
甯如頌動作細緻,一手攬着賀玥的腰身,一手勾了毯子蓋在她身上,“持珏。”
“我的字是持珏,是我母後借着靖穆帝的名義為我而取。”
太子的字普天之下也隻有當時的靖穆帝配取,可是靖穆帝不在意,由着何太後給甯如頌取了這麼一個含着深意的字。
珏,合在一起的兩塊美玉,既有祥瑞的含義,又有着對成雙成對的期盼。
何太後把甯如頌當做連接的系紐,可靖穆帝從未喚過他‘持珏’,于是何太後漸漸也不喚了,這個字反而顯得有些荒誕,随着時間被掩埋起來。
“持珏。”賀玥輕喚一聲,擡手握上甯如頌放在她腹部的手,“我以後喚你持珏吧。”
甯如頌怔忪片刻,心在噗噗狂跳,蓦地擡頭,緊緊盯着賀玥姝麗的臉,半晌才回過神後開口,“好!”
按捺不住心頭層層湧起的狂喜,他俯身捧着她的臉,落下不含情欲的吻,時而觸碰時而分開。
持珏是他的字,為何要系上一輩的情緣,本就該成全他自己的成雙成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