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仗停到賀府門前,大長公主送賀玥上了翟車,賀玥行了拜别禮,大長公主按禮回話,“今朝嫁入皇家,望你恪守婦德,溫柔賢淑,侍奉太子,切不可望願你順遂!”
翟車緩緩往皇宮方向行駛,身後嫁妝有一百多擡,百姓們一眼望去,望不到頭。
“不是說太子妃是孤女嗎?這嫁妝比世家貴女都多!”
“是大長公主親自送太子妃出嫁,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太子妃不是尋常孤女。”
百姓們議論紛紛,坐在翟車中的賀玥卻仿佛什麼也聽不到,她很緊張,眼前隻有喜帕的紅色。
賀玥此刻有些恍恍惚惚,來到這方世界已經快六個月了,在這六個月裡說她愛上了甯如頌也不可能。
更多的是依賴,人沒有十全的,賀玥心智并不是十足堅毅之人。甯如頌就像一間可以庇佑她的屋子,在她最困苦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免她風雨凄苦。
不知過了多久,翟車入了皇宮,停到了東宮面前,甯如頌扶着賀玥下了翟車,嗓音清越柔和,“玥玥和我一同入東宮。”
二人在東宮面前行了拜禮,朝臣祝賀,過後方才一同踏入長信殿正殿寝房,本該太子在前,太子妃在後,可是冊子上沒有這一點,也沒有任何宮人提醒賀玥,于是二人是并肩而行的。
喜帕終于取下,賀玥這才瞧清了她面前的甯如頌,他今日比往日更莊嚴威重了,冕服加身,通身氣度赫赫,可是他的眼睛在笑,往外漾着極緻的溫柔。
禮官用卺盛酒,由宮人奉至二人手上,甯如頌和賀玥一同飲下,合卺禮已成,禮官和宮人嘴上說着祝喜話退出寝房。
“脖子很累。”賀玥說了第一句話,為了盡可能的好看,頭皮都仿佛被扯的有些緊了。
“我幫你取下。”甯如頌先把自己的冕冠取下放在桌上,來到賀玥跟前給她一一取下簪環,現在沒有濕帕子,他就用手輕輕地揉着她的後頸。
手指微涼,賀玥打了一個寒顫,眼睛卻笑眯着,和往常一樣用手環住他的腰,“叫旁人知道太子如此伺候我,怕是要吓飛了魂。”
甯如頌手上動作不止,垂下眼睑,順着她說,“我樂意如此,誰也礙不着我們。”
寝房内喜燭高燃,橙紅的光照在床榻内的鴛鴦錦被上,照在相近的二人身上,溫情的氣氛彌漫着。
退去全部簪環的賀玥發絲柔順的垂下,她從清晨忙到了現在,很累,精神卻很好,嘴上的話綿綿不絕,“方才好多的大臣,我看着心裡突突的跳,我就想,我這樣的人就成了太子妃,好荒誕。”
“一路上你在我身邊,我卻看不見你,被喜怕蓋的嚴嚴實實的,我就盯着你的手,後來你來牽我,我才心安了些。”
甯如頌抱起她,用手托着她的腰放在床榻上,順手把幔帳掩下,他撫着她的背,輕柔地往下撫,“你不是成為太子妃,你是成為我的妻子,不用理會旁人。”
他愛說情話,賀玥愛聽他說的情話,笑盈盈地吻上去,“今日是新婚夜,你得多說些,我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