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直起身來,她看着趴在地上的張氏,原本蒼老的眼睛裡迸發出仇恨的光。
“二十年前,陳家二爺,也就是陳業娶了我家小姐,二爺和我家小姐成親不到半年,小姐就懷上了小少爺,六個月的時候,她聽說江陽城外的淨堂寺的菩薩很靈驗,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能平安降臨,小姐特意給菩薩上了香,添了不少香油錢,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逃難的女子,對方纏着小姐,要小姐收留她在府裡做個丫鬟;小姐天生善良,見不得苦難,于是便将對方帶回了府裡。”
“一開始,對方還算安分守己,小姐讓她待在廚房,她便待在廚房打打下手,能吃飽穿暖,已是府上給了她莫大的恩德,但誰知,那女子卻不是一個安分守已的,她做得一手好菜,漸漸地讓二爺對她刮目相看。”
“後來有一次,小姐讓民婦給二爺送件披風過去,民婦當場撞見二人苟合,民婦氣極,想要告訴小姐,但又怕小姐因情緒激動傷了身子,于是,一直隐忍着,一直不敢說,但誰知,一次意外竟讓小姐親眼撞見”
“小姐氣急攻心,當晚就見了紅。”
“一天一夜,孩子都沒生出來,小姐也昏迷不醒,連大夫都搖頭放棄,這個時候那賤人不知從哪兒請來一個裝瘋賣傻的女人,說能救小姐和小少爺,民婦知道她絕對沒安好心,于是死死地攔在房門口,不準她們靠近,但陳業像是着了魔,吩咐人将民婦拉開,領着那人就進了産房。”
說到這兒,李婆子淚流滿面,痛哭不止。
“後來,小少爺的命是保住了,但小姐血崩而亡”
李婆子哭得渾身顫抖,她擡手,指着張氏,尖利的聲音透着滔天的憎恨:“是她,是她殺死了民婦的小姐,民婦要讓她償命!”
說着,她就朝張氏沖了過去,卻被一旁的衙役一把摁住。
餘知府問道:“有何證據能證明她害死了田氏?”
“有!”
李婆子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
她将盒子遞到餘知府面前,餘知府正要伸手去接,一旁的司顔突然出了聲:“慢着!”
接着她起身,擡腳走過來。
她停在李婆子面前,掃了她手裡的盒子一眼,開口問:“這盒子你可打開過?”
“老婆子見識過它的厲害,從不敢打開。”
司顔一聽,勾起唇角:“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