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入耳,如雷擊電閃,姜時願眼中的淚光一下頓住,所有表情像是凍結了一樣,僵在了臉上,随即,本就通紅的臉頰,像是山火蔓延一般,一下燒到了耳根。
裴徹:“想起來了?”
姜時願低着頭,抽回了手,從裴徹身上爬了下來,扭扭捏捏地點了點頭。
沖擊太強,姜時願原本混沌的腦子恢複了一點點清明,但很快又被無盡的羞惱侵占,她不敢再看裴徹,隻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手更是下意識地又去摸酒杯。
她喝醉了,她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她幹的,跟她無關。
結果剛伸出去的手,被裴徹當場扣住。
“酒壺已經空了,沒酒了。”
裴徹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悅,明顯到就是頭腦不清醒的姜時願也能一下感覺到。
姜時願腹中灼熱,像是犯錯的孩童,竊竊道:“太辣了。”
裴徹這才注意到姜時願捧着肚子,她的雙唇,異常紅潤,并不是女兒家的口脂顔色。
裴徹輕歎了一聲,轉頭去沏茶:“吃不得辛辣,怎麼還要來這?”還來者不拒。
“我随口胡說的,當時隻想起這個。”姜時願看着裴徹的背影,有些懊惱道:“我太緊張了。”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夫子就很緊張。”
她小聲道,聲音低低的,似還含着些委屈。
沏茶的手忽地一頓,裴徹看着茶盞中翻滾起伏的茶葉,狀若無意道:“對别人也這樣?”
姜時願用力地搖了搖頭,急切地澄清道,甚至還想當場舉手發個誓。
“沒有,隻對夫子。”
“是嗎?”
裴徹背對着姜時願,輕笑了一聲。
醉酒的混沌和胃中的灼熱,讓姜時願無法集中注意力,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對面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就像以前在學堂,裴夫子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她後悔了。
她想做個乖學生。
這樣,裴夫子,裴小先生就不會那樣讨厭她了。
她聽到,自己的話剛說完,對面的裴夫子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