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沈律初重重放下酒杯,興奮地起身往外走去。
他走到樓梯口,正要下樓,忽地,頭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沈律初擡頭,隻見三樓下來一個男子,臂彎裡抱着一人。
不是裴太傅還是誰。
沈律初愣了一下,目光在裴徹懷裡梭巡,隻是裴徹懷裡的人被一件外袍團團包裹着,又被人緊緊攬在臂彎中,連根頭發絲都不看見,更别說是真容了。
這就是裴徹的夫人了?
護得這麼緊,連平素的清冷做派都不要了?
呵!
沈律初在心中冷笑了一下。
确切來說,是他覺得裴徹很可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裴徹這般不服氣,論起來,裴徹十年前在鹿鳴書院執教半年,也算是他半個夫子。
可沈律初每次見到裴徹都憋着一股氣,一股想要打敗,想要把他踩在腳下的氣。
這股氣起始于什麼時候呢?
沈律初想了想,是三年前。
三年前的他在府上舉辦的賞梅宴,邀請了全京城的青年才俊,也邀請了裴徹。
裴徹姗姗來遲不說,還對他妄加評斷。
沈律初記得那日,裴徹莫名對他指責。
‘對姜時願好些。她對你的喜歡,是你的榮幸,不是你肆意踐踏她的資本。’當時裴徹如是說道。
裴徹固然位高權重,但他的私生活,哪裡輪得着他來指手畫腳。
每日裝得那般高高在上,如今不也一碰女色就昏了頭?
不是可笑是什麼?
就在沈律初在心中冷嗤時,裴徹已經抱着人來到他跟前,就在這時,啪嗒一聲——
一個繡着茱萸枝條的荷包從裴徹懷裡掉了出來,滾到了沈律初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