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野摸了摸鼻子,注意力回到眼前的賬冊上。
“不是吧?這個月就這麼點錢嗎?賣得最好的還是我的裴氏家規?”
裴子野看着賬冊上的進項,氣笑了。
“世态炎涼呀,這京城的公子哥們都不讀書了?還不如京城的姑娘們呢,你看那些姑娘們,為了嫁個好人家,多努力,多刻苦,一千條家規,說背就背,一點不含糊。這些酒囊飯袋得感激朝廷不讓女子做官,這要是開放女子科考,哪有男人們的事!”
被噴得滿臉梨渣的錢掌櫃,有苦難言,賠笑道:“不是沒人讀書了,而是東家你賣的太貴了呀,幾文錢的成本,你張口就要一百兩,那利潤能不高嗎?”
“什麼意思?你是在罵我奸商嗎?你懂什麼?我不定一兩,不定十兩,偏偏要定一百兩,那是因為什麼?”裴子野冷哼道。
錢掌櫃伸長了脖子:“因為什麼?”
“因為我善!”
裴子野咔吧一聲咬了一口大梨,義正嚴辭,壓根沒有一點‘奸商’的覺悟。
錢掌櫃啞口無言,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東家不騙窮人,确實至善!
況且,打探裴氏家規想要嫁入裴家的人,大多是京中世家貴女,出價低了,人家反而不信呢。
東家不僅至善還至賊。
裴子野翻完了賬本,随手丢到了一邊:“對了,讓你打聽的那個話本先生找到了沒?”
錢掌櫃苦着臉上前道:“打聽到了,那是對面千山書鋪的人,也不知道千山書鋪從哪挖到的寶,一寫一個火,本本都賣脫銷,京城的小姑娘們就愛看那吃面先生的話本子,單是這一項,千山書鋪就搶走了我們許多生意呢。”
“那邊怎麼說?”裴子野問道。
錢掌櫃搖了搖頭:“千山書鋪沒同意。”
裴子野急了,“你沒跟他說,我隻是想見見人,不挖人,不搶他們生意。”
錢掌櫃道:“說了,我都磨破皮子,跟那千山書鋪的柳掌櫃說幾回了,柳掌櫃就是一個音都不給,捂得死死的。”
“沒找你開價?”
裴子果子都不吃了,神情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