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那份撥款書今日是不是可以去找太傅批了?”
姜時願趴在馬車車窗後,像做賊一樣,悄悄望着裴徹的背影,一直到那人踏入宮門,再也看不見。
姜時願想起他在馬車上的笑,耳根微微發燙。
好像,裴太傅更喜歡這樣的自己。
不用太端莊,也不用太安靜,就像以前一樣?
姜時願像想通了什麼,又像什麼都沒想通,也沒想多久,困意上來,她掩唇打了個哈欠,然後在寬敞又舒适的馬車裡躺下了。
馬車上挂着最遮光的錦緞,坐墊又厚又軟。
裴徹看起來清心寡欲的,但他用的東西可一點都不湊合。
十年前,小小年紀,喝的是琉璃盞,用的是澄泥硯,穿的是錦緞,聞不了香粉,所以一年四季書房居室裡都擺着佛手柑橘之類的新鮮瓜果。
裴夫子大概不知道,條案上的瓜果,每個都被她偷偷嘗了一口。
最好吃的當屬小蜜橘,酸酸甜甜的。
金銮殿上——
今日早朝争議最多的便是立儲之事,各位皇子皆有推崇,但呼聲最響的還要屬五皇子謝景俢,有臣官細數謝景俢功績,前年救災赈民,去年督建堤壩,今年推免減稅,光是稱頌五皇子就占了一個時辰,反觀征戰在外的三皇子,薦言者寥寥。
皇帝不置可否,似累了,隻說了一句:三皇子亦是肱骨朝臣,立儲一事,待三皇子回京後再議。
五皇子一黨,這才知悉,三皇子已經被召回京,個個面面相觑。
又議了半個時辰,早朝終于散了。
裴徹舉步出了宮門,侍衛将車趕來。
一如往常,又不同往常。
裴徹在車前駐足,輕輕掀簾,卻不想——
車廂裡頭空空如也。
裴徹的心頭也跟着一空。
他站在原地,手指勾着車簾。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道雀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