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初胸口傳來一陣鈍痛,每回想一點,便有一把鈍刀從他心口劃過,緩緩的,雖不緻命,但伴随着每一次心跳,連綿不絕。
周景深看着沈律初捂着心口踉跄了一下,一張臉失了血色,忙伸手扶住了他。
“律初,你沒事吧?”
沈律初搖了搖頭,眼睛望着不遠處的姜時願,拔腿便沖了過去,快的周景深都沒攔住。
“我要去問問她。”
謝景俢被人請走。
裴徹低頭問姜時願:“還玩嗎?”
語氣好似書院散學,外頭來接學童的家長。
姜時願搖了搖頭,大言不慚:“累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裴徹在,她底氣就更足,不知不覺就回到了以前驕矜的時候。
裴徹笑了笑,一手拿着鞭子,一手牽住她,轉身往外走。
“走吧,回府。”
更像了。
姜時願沒拒絕,畢竟裴徹都這樣給她撐腰了,她要把手抽回來豈不是打了裴徹的臉。
兩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轉身正要走出大殿,忽然一個人影沖了過來,橫亘在二人面前。
姜時願吓了一跳,下意識往裴徹身邊躲了一下。
裴徹張開手,把人護進懷裡,冷眼看向來人。
沈律初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尤其是姜時願下意識的回避,心底那股鈍痛忽然變成了入骨的刺痛,鈍刀變成了利刃,貫穿心底。
過去多年,她在他身邊,從未表現出這樣的依賴,從未有過。
她頂多隻會跟他說謝謝,絕不會這般毫無防備地依靠一個人。
沈律初從剜心一般的劇痛之中,強撐着穩住氣息,餘光忽地瞥見了裴徹腰間露出的荷包一角。
是茱萸。
九月九的茱萸。
他認出來了,是姜時願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