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落一言不發,拖着微微踉跄的腳步,轉身回了馬車。
姜時願心裡莫名一空。
“在看什麼?”
裴徹走了過來,溫聲詢問道。
姜時願搖了搖頭,“我在想,蘇梨落為我擋了一杯酒,我是不是該跟她說聲謝謝?”
原先她也存着一口氣,想着,若是蘇梨落先向自己道歉,那她也會跟她說聲謝謝。
“蘇梨落或許早已後悔,隻是自尊是她唯一僅存的驕傲,她無法坦然張開口跟你說那三個字,隻能化作行動,用那杯酒向你道歉。同樣,你的諒解和你的謝意,也不必非得宣之于口,那個琴穗便是行動,她會明白的。”裴徹看着她,緩緩道。
姜時願忽然又有些想哭,她什麼都沒說,但裴徹懂她,總是三言兩語就能說中她的内心。
“相反,太傅覺得,太傅得為十年前的貿然插手做出些補償。”裴徹又道。
蘇梨落被迫離京,雖他不是罪魁禍首,但到底他也成了幫兇。
那時候,蘇梨落也不過是和姜時願一般大小的孩子。
姜時願思緒轉了過來,有些好奇道:“太傅那時候怎麼會想着去尚書府告狀?”
挺沒品的。
裴徹将她嫌棄的表情盡收眼底,有些氣道:“因為你的同窗,他們的父母都來找我告你的狀。”
隔三差五,甚至有時候一天會有好幾個。
他還以為做‘家長’的,就該這樣。
他那時怎麼就這麼糊塗呢,裴徹也不明白。
姜時願神情一讪,像是被人提住了後脖頸,頓時啞口無言。
是因為這個嗎?
可她也沒有提過蘇梨落的事呀,裴徹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