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願是他見過的最單純又最難懂的人,每天都像個變數。
這個變數,讓他破天荒地打破了十年如一日的平靜,推了和自己先生的談書,跑去到處找她。
從白天找到黑夜,終于在一條黑漆漆的小巷裡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人。
明明也是伶牙俐齒的人,為什麼不應聲不叫人,隻會捏着一條貓項圈掉眼淚?
十年前年少輕狂的他,根本不理解那時的姜時願,現下再提起,才知那日的姜時願有多難過。
他不也是,說要放她自由,結果人跑了,還不是一樣捏着那被廢的聖旨,惶惶不可終日。
他确實記得那晚自己陰沉着臉走過去,喊了她的名字。
聲音大的,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自小修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悲歡不溢于面’,那次卻異常的失态。
是惱怒的,惱怒之下更多的松了口氣。
“不是生氣,是擔心。”裴徹溫聲回道。
身後的人頓了一下,似不相信,又問了第二個問題:“那你背我時,你皺眉,是因為我身上的血污弄髒了你的衣裳嗎?”
“不是,是心疼。”這次,裴徹回答的很快。
姜時願抿着唇,手指不知不覺攥緊,心弦也不知什麼時候繃了起來。
“那你是可憐我嗎?”
“不管是十年前的收留,還是三年前應下的指婚,裴徹,你是在可憐我嗎?”
裴徹聽到她聲音裡細微的顫抖,他腦海裡瞬間閃過了許多種回答,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答案。
“不是。”
也是最安全的回答。
他怕自己的心真剖出來,會把她吓退。
他不想冒險,也容不得一點閃失。
她說了,她會自己跑過來的,她現在已經朝他跑來了。
他可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