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這是暈陶陶給暈迷路了?”裴子野抱着雁嘿嘿笑道。
但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他母親裴夫人一個爆栗。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不着調,那是你小叔,你小叔做事素來都有條不紊,一絲不亂。”裴夫人道。
裴子野欲言又止,他這是合理猜測。
天知道,他小叔昨晚有多不正常。
昨晚他睡得正香,他小叔突然把他從被窩裡拽出來,塞給他兩隻大雁,要他好好看管。
塞完了大雁,半夜又提着燈跑去折花。
這枝不夠飽滿,那枝不夠鮮豔,一瓶花,他硬是把一整棵樹給剪秃了。
這叫有條不紊?這叫一絲不亂?
誰家大半夜提燈折花,小叔他這不就是暈陶陶找不到北了嗎?
衆人還沒弄清楚狀況,姜時願出聲緩和道:“許是朝中又有急事,宮中急召,太傅先忙去了。”
他身居高位,事關朝政,自然不能随意抛下。
姜時願安慰自己,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浮起一絲絲失落。
裴老太太看着未來兒媳那張耷拉的小臉,恨鐵不成鋼——
平日裡死裝就算了,關鍵時候掉什麼鍊子?真是氣煞個人。
“他在不在都沒關系,不用等他,我們照樣把親定了。都愣着幹什麼,趕緊的,把我兒媳的聘禮都給擡進去。”
裴老太太吩咐道,拉起姜時願的手就要進門。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姜時願循聲望去,隻見裴徹縱馬而來。
腰身挺立,單手挽缰,神色凝重,似肩負着什麼重任奔赴而來,因為速度過快,他的頭發有些淩亂,衣擺也顯得落拓不羁,與往日的肅穆持重截然不同。
姜時願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模樣。
原來太傅騎馬也騎得這麼好看。
姜時願決定原諒他,太傅遲到定然有不能及時趕到的理由。
天下人人都會犯錯,但長得好看的裴太傅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