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橘子,轉了一圈,除了靠窗的書架上多了一排話本子,高度正好是她擡手的高度以外,姜時願沒發現什麼異常。
最後,姜時願把目光鎖定在他的書案上。
書案的一端,似乎藏着幾個暗格。
姜時願走過去,摸索了一下。
咔哒一聲,最上面第一個暗格打開,裡面赫然放着——
一隻威武雄壯破損不堪的草蚱蜢,一張拿着戒尺兇神惡煞的‘裴小夫子’畫像,三個粗糙褪色的泥人,摔壞的九連環,整齊碼放的葉子牌
草蚱蜢是她從外面賒賬買回來的,想着他興許也沒見過這麼大隻的。
畫像是她随手塗鴉,因為不滿他的評價,洩憤地把他畫得口歪鼻斜。
三個泥人是謝禮,謝謝他帶病為她堆的三個雪人,她也希望他有個完整的家。
似乎是按時間特意整理過的,由遠及近,最外面的是那隻奇醜無比的認不出是什麼的幹草團,她不久前才送給他的‘紀念品’。
姜時願看着那些東西,心底有些酸酸脹脹要湧了上來,湧到鼻尖,倒灌進眼眶。
原來那段時光,不止她翻來覆去地在回憶,他也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原來不隻是她在懷念,不隻是她覺得特别,他也是感同身受。
那個冬天,她把他當浮木一樣緊緊攥着,他亦是可憐的隻能從一個孩子身上找一絲慰藉與補償。
跟年齡有什麼關系,在苦痛面前,人人都是弱者。
姜時願濕着眼睛,打開了第二個暗格,
裡頭是一個個香盒,是過去三年,她調制的所有香方,甚至包括那盒烏龍送給裴子野的‘龍涎香’。
姜時願忽地又笑了。
怎麼這麼傻,聞不得香,還把東西放得那麼近。
難道這就是他當初說的‘克服’她的方法嗎?
姜時願哭笑不得,将目光落在最底下的暗格上。
那一格,沒多少東西,隻放着三個長方的錦盒。
錦盒上描着紅色的山茱萸,上頭都寫着:【願兒親啟】
找到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