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輸了好幾次的棋,練箭時,更是差點射中了夫子的眼睛。
夫子沒躲,而他手心全是冷汗,然後不知怎地就病倒了。
許是太久沒有生過病,一來便是摧枯拉朽一般。
他終日躺在床上,身子跟灌了鉛一樣,眼皮更是重得睜不開,渾渾噩噩之間,忽然聽到了有人在哭。
是姜時願。
姜時願哭什麼?
好幾天不能檢查她課業,也不用押着她練字,她哭什麼,她不應該高興的跳起來嗎?
是被書院的夫子批評了,還是她又和人打架打輸了?
他都已經知道了,姜時願為了趕那些學生去聽他的課,天天在那舞鞭弄棍的。
裴徹掙紮地睜開了眼,卻看到了蹲在他床頭,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的姜時願。
小小的一個,捧着一根血迹斑斑的長鞭,可憐的跟像隻沒人要的小狗。
“哭什麼?”他張了張口,有些心疼道。
姜時願擦了擦眼睛,哽咽問道:“夫子,你會死嗎?”
裴徹的心跟着狠狠地一顫,似乎是從那一刻起,下定了某種決心。
崔夫子幾次跟他說,姜時願與他非親非故,他沒必要對她這麼盡心盡責。
他确實與姜時願非親非故,但姜時願好像把他當成了全部。
而他也有些舍不得,舍不得把這雙看什麼都意趣盎然的眼睛送回去。
要是能一直留在她身邊就好了。
裴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死不了。”
“夫子還要看你長大,看你到十八歲,掙下整個别院的錢,給我送更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