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擡眸,恰好将走廊盡頭季砺驟然淩厲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唇角冷笑。
在雲昙進門的時候,甚至還親昵的扶了下她的後腦勺。
季砺擡步而來的同時,季晏禮對着他勾起一抹譏诮,而後骨節分明的手扶着門闆,嚣張的當着季砺的面關上——
季砺在止步,指節驟然攥成拳頭!
“喝點什麼?”
季晏禮不光進門,甚至還落了鎖。
那清晰的落鎖聲,如石子入湖心,在雲昙心底蕩出漣漪,也如重錘鑿入季砺的心底。
一門之隔,心思各異。
“鎖門幹什麼?”
雲昙不解。
“個人習慣。”
季晏禮眼眸半垂,而後對雲昙輕笑了下,“棠棠可能不了解,一個從小颠沛流離的人,戒備心有多重。”
雲昙的心被大手攥緊。
這個刹那,關切的話險些脫口而出,又被她咬住舌尖在關鍵時刻刹了車。
“喝什麼,我這裡隻有酒,小酌一杯?”
季晏禮步到酒櫃,從中取出一瓶,倒了淺淺一層杯底,骨節分明的手指遞給她。
雲昙本想拒絕的,可對着季晏禮那雙寫滿真誠的眼,鬼使神差接了過來。
淺啜一口的時候,從透明的杯壁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目光,不如之前炙熱,卻始終如影随形。
這種被捕獵的窘迫感,讓她脊背微微繃緊。
毛孔上的針砭般的戰栗,讓她幹脆将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