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努力聽了面上一黑,攔住周建國:“聽風就是雨,錢是我拿的,昨晚上去衛生所包紮傷口還打了抗生素,都用了。”
其實剩下的都讓周秀麗揣了,此刻就在她的提包中。
但是周秀麗哪裡會承認,反而誇張地戲谑道:“嫂子昨晚上把我當賊大了,這是還要污蔑我偷了錢不成?”
周努力的臉色立刻難看:“行了,我們要去上班了!”
周建國見狀,将責任立刻推的幹幹淨淨賠笑着道:“怪娘,大早上的咋咋呼呼,我也正是要去上班呢。”
宋明華聽得這個完全不維護自己娘的白眼狼,先按住不處理,看向周努力便直接問道:“幾毛錢家裡面哪裡夠,你什麼時候發工資?”
搬到聯營二廠,這個月的工資應該是要順到月底才會發。但是上個月的工資肯定是發了,畢竟每個月月底發工資,周努力可沒拿回家。
其實周努力的工資都被周秀麗借了出去和金秘書鬼混花光了,也根本就沒打算要還。
如今周努力被問到這個份上,隻得說道:“丢了,你不是每天都去賣油條嗎?賺的錢拿來支撐着,這個月月底發工資我給你。”
宋明華沒有繼續争論,放了周努力一馬。
這樣提一句,至少每個月的工資還能拿回家裡一部分。
不過宋明華可沒打算要賺錢養這個家裡這些白眼狼:“我賺的錢早就已經花掉了,慧心的參考書,桂芳的裙子,今天的飯錢還在别人兜裡呢,你們花錢也節約一點,錢不好賺。”
看起來是說給周建國聽的,實際上是故意說給周努力聽的。
周建國這個人精自然聽得明白,含笑道:“娘,我今後就在廠裡吃,不花家裡錢。”
周秀麗緊了緊手上的名牌皮包,腳下的高跟鞋不甘地紮在地上,故意地揚起笑臉,鄙夷地看向周努力:“想不到大哥還是個妻管嚴呢!”
周努力是個外面要幹面子的人,聽得這話,自然是渾身不自在,宋明華搶着笑着道:“我們家可是民主的,不然我也不答應他去廠裡住了。”
“如今廠裡條件也好了,有食堂有淋浴間,還有小賣部,縣裡走出去還有公交車,比家裡條件差不了多少,你在外面可得節約點,家裡還有這麼一大家子呢!”
說着宋明華宣布主權一般的上去拍了拍周努力的肩膀,将沾的白灰拍掉。
周努力挑不出什麼錯,倒覺得心裡挺溫暖的,便提了提手中的水桶:“我也不是每天都住在廠裡,等不忙的時候我回家。”
“我現在升了組長,每個月工資有六十塊,月底我拿回來,家裡你照看着。”
周努力說一句,宋明華便微笑着點頭一下,還一直目送兩人走遠,這才轉身回去。
周建國跟上宋明華賤嗖嗖笑道:“娘,你最近拿捏爹的水平漲進不少啊!瞧咱爹那服服帖帖的樣兒!”
宋明華歎口氣,故意摸出幾毛錢來偷偷塞給周建國:“我不這樣,你爹的錢全都貼娘家了,娘每天買油條也就賺一兩塊錢,你爹還是那樣,我們就别吃飯了。”
周建國立刻将零花錢揣了,心中深以為然,對宋明華點頭:“娘,你别說,瞧瞧姑姑身上那些洋裝高跟鞋名牌包,哪一樣不是我買的,實在是可恨!”
挑起周建國的警惕,宋明華也就點到為止,不說周秀麗一個壞字,回去打點闆車準備出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