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華手上力道一松，那個女人慌不擇路跟着跑了，大屁股在後面追着，一面喊道：“王三你們這些狗東西，竟然不管我！”
小芳瞧着他們走了，跌坐在地上抱着膝蓋哭了。
宋明華給蘇慧心示意，回身招呼警察進去喝茶賠笑：“多謝你們走這一趟，這裡有兩塊錢，權當是天然喝口水。”
警察再三推辭，覺得宋明華是個明理的，便對着小芳道：“你符合政策就不要怕，若是他們再鬧，你就報警吧。”
工人們全部都簇擁着小芳，小芳有了用力，咬着牙點頭。
宋明華送走警察，轉身回來問小芳實情。
小芳哭哭啼啼，中斷了好幾次總算是說明白了。
小芳的男人是知青，小芳也是知青，兩個人在當地結婚在知青辦的安排下，在村裡安了家。
如今政策下來，知青可以返鄉了，符合政策的人都可以回去。
小芳的丈夫死了，在當地的村裡過得也不太好，就想着回家投靠婆家，誰知道一回去才知道，家裡的房子被老二老三占據了。
小芳的丈夫是老大，當年去當知青，老二老三才能留下來在廠子裡頂了父母的名額去上班。
如今小芳回家，他們連個地鋪都不給，說什麼小芳不算他們家的人，要她回娘家去。
小芳憋一口氣，據理力争，他們就找上上班的地方來，打算弄掉小芳的工作，讓她沒法子待下來。
宋明華聽完，愣了大半天。
蘇慧心擔心地碰了碰宋明華的手臂：“娘，你在想什麼呢？”
宋明華回頭無語地笑道：“我在想，原來親人反目這樣容易。”
蘇慧心知道宋明華又想到了周家，正打算勸慰幾句，宋明華起身走到小芳身邊：“你是怎麼打算的？”
小芳哭着拿不出注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咬定道：“我就是不想要讓他們得逞！”
宋明華讓慧心倒了一杯水遞給小芳，等着她不再哭這麼厲害了和小芳陳清利弊。
“我要先告訴你，你就算是掙到了房子，也未必能住得下去，他們若是不肯拿錢補貼你，就讓你住進去，然後慢慢作賤你怎麼辦？”
小芳聽得咬牙又哭了。
宋明華撫摸着她的後背：“宋嬸不是勸你不要去争，該争的當然要争，我就是提醒你想清楚怎麼鬧。”
小芳聽得這話中主意，忙拉着宋明華的手請求道：“宋嬸，求你幫幫我吧！”
小芳确實是宋明華廠子裡效率最高的一個女工，宋明華當然要留住她了。
“宋嬸就是要幫你們，我們廠子的人都會幫你，你别哭了，将那家人的情況詳細說說，我們幫你一起争錢！”
蘇慧心聽出宋明華的改口的意思，一面幫小芳擦眼淚，一面點頭道：“對，我們不是要房子，我們要錢，這一點要明确！”